中部|MN 77|大沙俱邏.優陀夷經 Mahāsakuludāyi Sutta

蕭式球譯

七十七.大沙俱邏.優陀夷經

  

  這是我所聽見的:

  有一次,世尊住在王舍城的竹園松鼠飼餵處。

  這時候,一些十分著名的遊方者如阿那伽羅、毗羅達羅、沙俱邏.優陀夷等住在孔雀飼餵處的遊方者園林。

  在上午,世尊穿好衣服,拿著大衣和缽入王舍城化食。他心想:“現在入王舍城化食時候還早,讓我先往孔雀飼餵處的遊方者園林,去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那裏吧。” 於是,世尊前往孔雀飼餵處的遊方者園林,去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那裏。

  這時候,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跟遊方者大眾坐在一起高談闊論,發出嘈吵及很大的聲音,談論有關國王、盜賊、大臣、軍隊、恐懼、戰爭、食物、飲品、衣服、床具、花環、香油、親屬、車乘、鄉村、市鎮、都城、國家、女士、修羅、街上流言、井邊流言、亡靈、雜事、世間、大海、是非對錯等各種俗世間的說話。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從遠處看見世尊前來,便平息他的大眾說:“賢者們,請保持肅靜。賢者們,請不要作聲。喬答摩沙門現正前來,這位尊者喜歡寧靜、讚嘆寧靜,如果知道我們是一群寧靜的大眾,也許會走到我們這裏來。” 於是,那些遊方者保持沈默。

  世尊前往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那裏,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對世尊說:“大德世尊,請過來,歡迎到來。大德世尊,你很久沒有到來了。大德世尊,座位已經預備好了,請坐。”

  世尊坐在為他預備好的座位上,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以一低座坐在一邊。世尊對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說:“優陀夷,剛才你們坐在一起談論的是什麼呢?你們談論到哪裏呢?”

  “大德,不要說剛才我們坐在一起談論的事情了,那些談論大德世尊常常可以聽得到。大德,前些日子有各種外道沙門婆羅門聚集在會堂,他們在談話中說到:‘央伽人和摩揭陀人有得著,央伽人和摩揭陀人有善得!富蘭那.迦葉、末伽梨.拘舍梨、阿耆多.翅舍欽婆羅、波拘陀.迦旃延、散若耶.毗羅胝子、尼乾陀.若提子、喬答摩沙門都擁有教團,擁有教派,是教派的老師,為人所認知,有名望,是宗派的創立人,受很多人推崇,他們都來王舍城雨季安居!在這些沙門婆羅門世尊之中,誰最受弟子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,誰最受弟子依止呢?’

  “當中有些人說:‘富蘭那.迦葉擁有教團,擁有教派,是教派的老師,為人所認知,有名望,是宗派的創立人,受很多人推崇,但他的弟子並不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,也不依止他。有一次,富蘭那.迦葉在成百成千的大眾之中說法,當中有一個弟子插聲說:“賢者們,不要問富蘭那.迦葉這些義理了,他是不知道的。我知道這些義理,你們問我吧,我會為賢者解說這些義理。” 富蘭那.迦葉伸展雙臂大叫:“賢者,請保持肅靜!賢者,請不要作聲!他們不是問賢者,他們是問我。我會為他們解說這些義理。” 即使富蘭那.迦葉這樣做也沒有用,還有許多弟子駁斥富蘭那.迦葉:“你不知這些法和律,我知這些法和律,你怎會知這些法和律呢!你的方法錯誤,我的方法正確。我有條理,你沒有條理。應在之前說的,你之後才說;應在之後說的,你之前便說。你改變想法了,你被駁倒了,你被斥責了。如果可以的話,去解困吧,去弄清楚吧!” 富蘭那.迦葉的弟子駁斥他後便離去。富蘭那.迦葉的弟子並不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,也不依止他。他被弟子依道理地責罵。’

  “……末伽梨.拘舍梨……

  “……阿耆多.翅舍欽婆羅……

  “……波拘陀.迦旃延……

  “……散若耶.毗羅胝子……

  “當中有些人說:‘尼乾陀.若提子擁有教團,擁有教派,是教派的老師,為人所認知,有名望,是宗派的創立人,受很多人推崇,但他的弟子並不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,也不依止他。有一次,尼乾陀.若提子在成百成千的大眾之中說法,當中有一個弟子插聲說:“賢者們,不要問尼乾陀.若提子這些義理了,他是不知道的。我知道這些義理,你們問我吧,我會為賢者解說這些義理。” 尼乾陀.若提子伸展雙臂大叫:“賢者,請保持肅靜!賢者,請不要作聲!他們不是問賢者,他們是問我。我會為他們解說這些義理。” 即使尼乾陀.若提子這樣做也沒有用,還有許多弟子駁斥尼乾陀.若提子:“你不知這些法和律,我知這些法和律,你怎會知這些法和律呢!你的方法錯誤,我的方法正確。我有條理,你沒有條理。應在之前說的,你之後才說;應在之後說的,你之前便說。你改變想法了,你被駁倒了,你被斥責了。如果可以的話,去解困吧,去弄清楚吧!” 尼乾陀.若提子的弟子駁斥他後便離去。尼乾陀.若提子的弟子並不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,也不依止他。他被弟子依道理地責罵。’

  “當中有些人說:‘喬答摩沙門擁有教團,擁有教派,是教派的老師,為人所認知,有名望,是宗派的創立人,受很多人推崇,他的弟子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及依止他。有一次,喬答摩沙門在成百成千的大眾之中說法,當中有一位弟子作輕咳聲,他附近一位同修隨即用膝蓋輕碰他,示意在喬答摩沙門說法的時候要保持肅靜,不要作聲。喬答摩沙門說法的時候,即使是成百成千的弟子都是沒有聲音的,甚至連噴嚏聲和咳嗽聲也沒有。他們都熱切期待世尊說法,一心聆聽世尊為他們所說的法義。

  “ ‘就正如有人收集了少許純淨的蜜糖拿到廣場,人們都熱切期待那些純淨的蜜糖。

  “ ‘同樣地,喬答摩沙門說法的時候,即使是成百成千的弟子都是沒有聲音的,甚至連噴嚏聲和咳嗽聲也沒有。他們都熱切期待世尊說法,一心聆聽世尊為他們所說的法義。

  “ ‘即使喬答摩沙門的弟子跟同修爭執,放棄了修學,返回低俗的生活之中,也會稱讚導師,稱讚法義,稱讚僧團。他們不會責怪他人,只會責怪自己說:“我真是不幸,我沒有福德!我曾在這樣完善宣說出來的法和律之中出家,但不能終生在這個圓滿、清淨的梵行之中修行!” 他們轉為優婆塞或在寺院中作淨人,受持五戒來生活。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他及依止他。’ ”

  “優陀夷,你認為我有多少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呢?”

  “大德,我認為世尊有五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這五種特質是什麼呢?

  “大德,世尊少吃食物,讚嘆少吃食物。我認為這是世尊第一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

  “大德,再者,世尊對任何衣服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衣服都知足。我認為這是世尊第二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

  “大德,再者,世尊對任何食物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食物都知足。我認為這是世尊第三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

  “大德,再者,世尊對任何住處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住處都知足。我認為這是世尊第四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

  “大德,再者,世尊遠離,讚嘆遠離。我認為這是世尊第五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

  “大德,我認為世尊有這五種特質,世尊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世尊及依止世尊。”

“優陀夷,我有些弟子吃一碗食物,有些吃半碗食物,有些吃一殼食物,有些吃半殼食物。我有時吃滿缽甚至更多食物。如果說我少吃食物,讚嘆少吃食物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的話,那些吃一碗、半碗、一殼、半殼食物的弟子便不會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了。

  “優陀夷,我有些弟子穿舊布衣、破布衣,他們從墓園、廢物堆、布店收集破布,然後縫起來穿著。我有時穿著居士所布施、非常細滑的衣服。如果說我對任何衣服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衣服都知足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的話,那些穿舊布衣、破布衣的弟子便不會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了。

  “優陀夷,我有些弟子只吃化取的食物,他們發心逐家化食,對此感到歡喜,在進入了屋和屋之間的範圍時,即使人們請他坐下都不會接受。我有時接受食物供養,吃軟滑的白飯、各種醬汁、各種咖喱。如果說我對任何食物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食物都知足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的話,那些只吃化取的食物的弟子便不會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了。

  “優陀夷,我有些弟子住在樹下或空曠的地方,除了雨季之外一年之中八個月都沒有遮蓋。我有時住在兩層高的樓房,內外以灰泥塗平,閂上窗戶。如果說我對任何住處都知足,讚嘆對任何住處都知足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的話,那些住在樹下或空曠地方的弟子便不會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了。

  “優陀夷,我有些弟子居住在森林,進入偏僻的樹林居住,每隔半個月才到僧團裏誦波羅提木叉。我有時住在周圍有很多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、國王、大臣、外道、外道弟子的地方。如果說我遠離,讚嘆遠離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的話,那些居住在森林的弟子便不會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了。

  “優陀夷,不是因為這五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有另外五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這五種特質是什麼呢?

  “優陀夷,我的弟子敬重增上戒,他們心想:‘喬答摩沙門是一個具戒的人,具有最高的戒蘊。’ 這是第一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的弟子敬重優勝的知見,他們心想:‘喬答摩沙門是真正有知而對人說知的,是真正有見而對人說見的;喬答摩沙門是以無比智來說法的,不是沒有無比智的;喬答摩沙門說法是說出事物的原因的,不是說不出事物的原因的;喬答摩沙門說法是卓越的,不是平凡的。’ 這是第二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的弟子敬重增上慧,他們心想:‘喬答摩沙門是一個具慧的人,具有最高的慧蘊。不會看不見將來有什麼學說,也不會不能如法駁斥現在各種學說。’ 優陀夷,你認為怎樣,我的弟子有這種知、這種見,會不會在我說話時打斷我的說話呢?”

  “大德,不會。”

  “優陀夷,我不用期待弟子給我教誡,只有我的弟子期待我給他們教誡。這是第三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的弟子受苦的煎迫,受苦的困擾,他們來到我這裏問我苦聖諦,我為他們解說苦聖諦,我的解說符合他們的心意;他們問我苦集、苦滅、苦滅之道聖諦,我為他們解說苦集、苦滅、苦滅之道聖諦,我的解說符合他們的心意。這是第四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四念處:一位比丘如實觀察身,勤奮、有覺知、有念,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;如實觀察受,勤奮、有覺知、有念,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;如實觀察心,勤奮、有覺知、有念,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;如實觀察法,勤奮、有覺知、有念,以此來清除世上的貪著和苦惱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四正勤:一位比丘為了不讓那些沒有生起的惡不善法生起,他精進、努力、有決心、專注;為了捨棄那些生起了的惡不善法,他精進、努力、有決心、專注;為了讓那些沒有生起的善法生起,他精進、努力、有決心、專注;為了讓那些生起了的善法保持下去、不散、增長、充足、修習圓滿,他精進、努力、有決心、專注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四神足:一位比丘修習定勤行神足,修習精進定勤行神足,修習心定勤行神足,修習觀定勤行神足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五根:一位比丘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信根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精進根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念根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定根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慧根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五力:一位比丘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信力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精進力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念力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定力,修習能帶來平息、正覺的慧力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七覺支:一位比丘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念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擇法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精進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喜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猗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定覺支,修習能帶來出離、無、寂滅、放捨的捨覺支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八正道:一位比丘修習正見、正思維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八解脫:一個具有色身的人觀看色。這是第一解脫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觀看外色。這是第二解脫。

  “內心只安放在美麗的外相。這是第三解脫。

  “內心想著無邊的虛空,超越了所有色想,滅除了有對想,不思維各種想,他進入了空無邊處。這是第四解脫。

  “內心想著無邊的心識,超越了所有的空無邊處,他進入了識無邊處。這是第五解脫。

  “內心想著 ‘沒有任何東西’ ,超越了所有的識無邊處,他進入了無所有處。這是第六解脫。

  “超越了所有的無所有處,他進入了非想非非想處。這是第七解脫。

  “超越了所有的非想非非想處,他進入了想受滅盡定。這是第八解脫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八勝處,一個內有色想的人,少觀看外色的美相和醜相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一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有色想的人,多觀看外色的美相和醜相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二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少觀看外色的美相和醜相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三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多觀看外色的美相和醜相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四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觀看藍色的外色:藍色、藍色外相、藍色光澤。有如觀看亞麻花那樣,藍色、藍色外相、藍色光澤;或有如觀看藍色的波羅奈布料那樣,底和面都很幼滑,藍色、藍色外相、藍色光澤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五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觀看黃色的外色:黃色、黃色外相、黃色光澤。有如觀看迦尼迦羅花那樣,黃色、黃色外相、黃色光澤;或有如觀看黃色的波羅奈布料那樣,底和面都很幼滑,黃色、黃色外相、黃色光澤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六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觀看紅色的外色:紅色、紅色外相、紅色光澤。有如觀看木槿花那樣,紅色、紅色外相、紅色光澤;或有如觀看紅色的波羅奈布料那樣,底和面都很幼滑,紅色、紅色外相、紅色光澤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七勝處。

  “一個內沒有色想的人,觀看白色的外色:白色、白色外相、白色光澤。有如觀看草藥星那樣,白色、白色外相、白色光澤;或有如觀看白色的波羅奈布料那樣,底和面都很幼滑,白色、白色外相、白色光澤。他這樣想:‘我制勝色想之後,對此有知、有見。’ 這是第八勝處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十遍處: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地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地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水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水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火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火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風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風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藍色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藍色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黃色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黃色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紅色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紅色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白色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白色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虛空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虛空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;一個人觀想到處都是心識,上方、下方、橫向都是心識,純一無雜、沒有邊際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四禪,一位比丘內心離開了五、離開了不善法,有覺、有觀,有由離開五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;他進入了初禪。他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由離開五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喜和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位熟練的浴師或他的徒弟,把皂粉倒進鐵桶,再倒進水來把它搓成皂球,這時整團皂球內內外外都充遍水份,水份不會滲漏出來。同樣地,這位比丘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由離開五和不善法所生起的喜和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喜和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一位比丘平息了覺和觀,內裏平伏、內心安住一境,沒有覺、沒有觀,有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;他進入了二禪。他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喜和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泉水池,清涼的泉水從泉眼不斷湧出,泉水注滿、充滿了整個水池;外面的水不論從東面、南面、西面、北面都不能注入這個水池,即使下雨,雨水也不能注入這個水池;整個水池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清涼的泉水所充遍。同樣地,這位比丘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由定所生起的喜和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喜和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一位比丘保持捨心,對喜沒有貪著,有念和覺知,通過身體來體會樂──聖者說:‘這人有捨,有念,安住在樂之中。’ ──他進入了三禪。他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離喜的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離喜的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蓮池裏的青蓮花、紅蓮花、白蓮花,它們在水中生長,依賴水份,在水中得到滋養,一些還沒長出水面的蓮花,它們由頂部至根部都注滿、充滿了清涼的池水,沒有任何一處不被池水所充遍。同樣地,這位比丘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離喜的樂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離喜的樂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一位比丘滅除了苦和樂,喜和惱在之前已經消失,沒有苦、沒有樂,有捨、念、清淨;他進入了四禪。他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清淨、明晰的心地坐著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清淨、明晰的心所充遍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坐著的人,他穿了白色的衣服,連頭也蓋著,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蓋上白色的衣服。同樣地,這位比丘的身體注滿、充滿了清淨、明晰的心地坐著,全身沒有任何一處地方不被清淨、明晰的心所充遍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這樣覺知:這是自己的身體,它是物質性、四大組成、父母所生、依賴米飯、需要塗油、需要按摩、無常、是破壞法、是散滅法的;那是自己的心識,它受制於身體,受身體所束縛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顆美麗、優質、有八個切面、精工雕琢、晶瑩、剔透、完美的琉璃珠,它穿在藍色、黃色、紅色、白色或淡色的線上。一個有眼睛的人放在手上觀看,他知道:‘這是一顆美麗、優質、有八個切面、精工雕琢、晶瑩、剔透、完美的琉璃珠,那是一條顏色線。’ 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這樣覺知:這是自己的身體,它是物質性、四大組成、父母所生、依賴米飯、需要塗油、需要按摩、無常、是破壞法、是散滅法的;那是自己的心識,它受制於身體,受身體所束縛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從自己的身體化出另一個身體,這個由意所生的色身具有身體各個部分,六根無缺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人從蘆葦草拔出蘆葦鞘,他心想:‘這是蘆葦草,那是蘆葦鞘;一條是草,一條是鞘;從蘆葦草拔出蘆葦鞘。’ 又正如一個人從劍鞘拔出劍,他心想:‘這是劍,那是劍鞘;一把是劍,一個是劍鞘;從劍鞘拔出劍。’ 又正如一個人從蛇蛻抽起一條蛇,他心想:‘這是蛇,那是蛇蛻;一條是蛇,一條是蛇蛻;從蛇蛻抽起一條蛇。’ 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從自己的身體化出另一個身體,這個由意所生的色身具有身體各個部分,六根無缺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施展無數的神變,能由一人化身多人,由多人化身一人;能隨意顯現,隨意隱沒;穿越圍欄、牆壁、大山有如穿越空間那樣沒有阻礙;從大地進出有如在水中進出那樣;在水上行走有如走在地上那樣不會沈沒;能盤腿而坐,有如鳥兒那樣飛上天空;手掌能觸摸宏偉的日月;身體能走到梵世間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位熟練的陶師或他的徒弟,能隨心所用黏土造出各種器皿。又正如一位熟練的象牙雕刻師或他的徒弟,能隨心所用象牙雕出各種象牙飾物。又正如一位熟練的金匠或他的徒弟,能隨心所用黃金造出各種金飾。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施展無數的神變,能由一人化身多人,由多人化身一人;能隨意顯現,隨意隱沒;穿越圍欄、牆壁、大山有如穿越空間那樣沒有阻礙;從大地進出有如在水中進出那樣;在水上行走有如走在地上那樣不會沈沒;能盤腿而坐,有如鳥兒那樣飛上天空;手掌能觸摸宏偉的日月;身體能走到梵世間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清淨及超於常人的天耳,能聽到天和人兩種聲音,能聽到遠處和近處的聲音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強壯號角手吹出來的聲音,在四方的人很容易便聽得到。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清淨及超於常人的天耳,能聽到天和人兩種聲音,能聽到遠處和近處的聲音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清楚知道其他人、其他眾生的心:有貪的心知道是有貪的心,沒有貪的心知道是沒有貪的心;有瞋恚的心知道是有瞋恚的心,沒有瞋恚的心知道是沒有瞋恚的心;有愚癡的心知道是有愚癡的心,沒有愚癡的心知道是沒有愚癡的心;集中的心知道是集中的心,不集中的心知道是不集中的心;廣大的心知道是廣大的心,不廣大的心知道是不廣大的心;高尚的心知道是高尚的心,不高尚的心知道是不高尚的心;有定的心知道是有定的心,沒有定的心知道是沒有定的心;解脫的心知道是解脫的心,不解脫的心知道是不解脫的心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愛裝扮的男女老少,在一面清淨、明晰、沒有污垢的鏡子或一盆清淨、明晰、沒有污垢的水之中觀看自己的面容:有斑點時知道有斑點,沒有斑點時知道沒有斑點。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清楚知道其他人、其他眾生的心:有貪的心知道是有貪的心,沒有貪的心知道是沒有貪的心;有瞋恚的心知道是有瞋恚的心,沒有瞋恚的心知道是沒有瞋恚的心;有愚癡的心知道是有愚癡的心,沒有愚癡的心知道是沒有愚癡的心;集中的心知道是集中的心,不集中的心知道是不集中的心;廣大的心知道是廣大的心,不廣大的心知道是不廣大的心;高尚的心知道是高尚的心,不高尚的心知道是不高尚的心;有定的心知道是有定的心,沒有定的心知道是沒有定的心;解脫的心知道是解脫的心,不解脫的心知道是不解脫的心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憶起過去無數生的事情──不論一生、兩生、三生、百生、千生、百千生,不論無數的成劫、無數的壞劫、無數的成壞劫──在那一生之中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投生到另一生;而在另一生之中又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再投生到另一生。他能憶起過去無數生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細節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人從自己的村落走去第二個村落,又從第二個村落走去第三個村落,又再從第三個村落返回自己的村落。他心想:‘我從自己的村落走去第二個村落,在那裏我曾那樣站立、那樣坐下、那樣說話、那樣靜默。又從第二個村落走去第三個村落,在那裏我曾那樣站立、那樣坐下、那樣說話、那樣靜默。又再從第三個村落返回自己的村落。’ 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憶起過去無數生的事情──不論一生、兩生、三生、百生、千生、百千生,不論無數的成劫、無數的壞劫、無數的成壞劫──在那一生之中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投生到另一生;而在另一生之中又是什麼姓名,什麼種族,什麼種姓,吃什麼食物,體會什麼苦與樂,壽命有多長,死後又再投生到另一生。他能憶起過去無數生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細節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清淨及超於常人的天眼,看見眾生怎樣死後再次投生;知道不同的業使眾生在上等或下等、高種姓或低種姓、善趣或惡趣的地方投生──這些眾生由於具有身不善行、口不善行、意不善行,責難聖者,懷有邪見,做出由邪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惡趣、地獄之中;那些眾生由於具有身善行、口善行、意善行,稱讚聖者,懷有正見,做出由正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善趣、天界之中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有眼睛的人,站在兩所房屋中間,能看見人們從兩所房屋的門口進進出出,也能看見人們正在走向哪一所房屋。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修習清淨及超於常人的天眼,看見眾生怎樣死後再次投生;知道不同的業使眾生在上等或下等、高種姓或低種姓、善趣或惡趣的地方投生──這些眾生由於具有身不善行、口不善行、意不善行,責難聖者,懷有邪見,做出由邪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惡趣、地獄之中;那些眾生由於具有身善行、口善行、意善行,稱讚聖者,懷有正見,做出由正見所驅動的業,因此在身壞命終之後投生在善趣、天界之中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再者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清除各種漏,現生以無比智來體證無漏、心解脫、慧解脫。

  “優陀夷,就正如一個有眼睛的人,站在位於高山上的湖邊,湖水清晰、清澄、清澈,能看見湖裏的螺貝、沙石、游動的魚群。他心想:‘這些湖水清晰、清澄、清澈,水裏有螺貝、沙石、游動的魚群。’ 同樣地,我為弟子宣說修行的途徑,我教他們清除各種漏,現生以無比智來體證無漏、心解脫、慧解脫。許多我的弟子在當中取得最高的無比智。

  “優陀夷,這是第五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

  “優陀夷,我有這五種特質,我的弟子因此而照料、恭敬、尊重、供養我及依止我。”

  世尊說了以上的話後,沙俱邏.優陀夷遊方者對世尊的說話心感高興,滿懷歡喜。

  大沙俱邏.優陀夷經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