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姜萍道
Ajahn Piangdao
2021年05月04日|第一屆遠程四念處禪修課程
同聲翻譯|坤能
聽錄、整理|靜慮林
在座每一位大家好,第一次有機會與大家真正在法上互動,雖然之前也曾與他人分享,但那屬於工作方面的普通交流,今天很高興有機會與大家分享。
源於阿姜巴山的邀請,今天前來與大家分享自己的經歷——曾經做些什麼?究竟如何落實才能獲得(成果)?以現代的語言,稱之為「剛進入學校、剛入門」,自己有機會跨越一個階段,現在真正開始進入法的學習階段。接下來,慢慢地與大家分享。
年幼時,自己在生活中想成為一個好人。由於想成為好人,便會不斷地尋找——怎麼做才能成為好人呢?自己與他人沒什麼區別,世間的學問,若喜歡的便會去學,同時也學戒。
目前自己五十餘歲了,過去的年代,大約五十年前,在泰國尚能學習到藝術之類的學問,自己也喜歡好幾門學科。那時,佛陀一直在自己的夢中,學校的老師們常講說——佛陀是如此或那般教導的。由於他的教導能讓自己成為好人,心十分喜歡,也喜歡神通。那時,自己對法的領悟不深,有些老師樂於講說世間的神通,自己也十分喜歡聆聽。
在學校學習一些佛法,也訓練禪坐,自己深感興趣。那時,班主任教導大約十幾人念誦。但(自己在修習過程中)會受到驚嚇,因為經常出現一些幻象,比如:身體變大、變高、變得沈重,或感覺自己長得越來越高、越來越高……那時自己的年紀僅十歲左右,老師說那源於自己過去的基礎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一般常人若用心不足,便會有了變化。尤其是小孩,便有可能偏離到世間。後來自己上了大學,這一部分的學習就扔掉了,也放下了對它的興趣。
在大學時,努力地參與佛教協會的活動,也嘗試過緊盯水晶球(的禪修方法),緊盯至絕望也沒有結果,最後便放棄了。工作之後,就徹底地迷失在世間,一直享受於世間。
生命的轉捩點
到了某一點,經歷生命的轉捩點,(對修行)便有了興趣,反思:生命真的很短暫!不應疏忽大意。
那時自己發生意外,躺在醫院三個多月,脖子斷了,手也斷了,自己接受不了,自覺生命不可再疏忽大意,但實際也不知接下來應做些什麼。
只能說自己很幸運,擁有工作,擁有良好的家庭,那段時間開始慢慢地學法。剛好自己的先生曾經出家,在隆波帕默尊者曾經提及的隆波李尊者的寺廟出家。隆波帕默尊者年幼時,便是隆波李尊者的弟子。但自己的先生出家時,隆波李尊者已經圓寂,隆波李尊者的弟子尚在教法。
大致上,生命處在那般階段,沒有什麼會多過於禪坐。因此,憶起小時候老師們的教導,但禪坐的修習,也沒有多過於寧靜的狀態。較後自己的先生有機會聽聞另一位隆波的教導,他的教導與隆波帕默尊者的教導相似,也就是隆波蒲尊者的弟子,覺得他的教導對一般人而言較為容易實踐,並不必須日夜打坐,或一上座就得坐上好幾個小時。
事實上,那般教導適合於如同我們這般的城市人,因為我們需要賺錢工作,也需要培養覺性。隆波蒲尊者開示:「行、住、坐、臥、吃、喝、說、想,必須帶著覺知。」由於自己過往的波羅蜜較少,於是極力地跟隨他修行,但並沒有很大的起色,一直處在那般狀態。
於是,自己持續不斷地尋找出路,嘗試各種各樣的方式。只要聽到任何人提及哪座道場好,便會努力地跟隨著去學習,如同一般人那般不斷地尋找,屬於尋找「法」的階段,但依然找不到合適的。
那時,自己的先生在睡前喜歡閱讀佛法書籍,他提及自己對「Santina」的法很感興趣,「Santina」即是隆波帕默尊者過去的筆名,他覺得此人的回答很好,所教導的「法」與隆波蒲尊者的教導相近,於是便前去尋找他。恰好有人認識,並告知他已經出家了,於是便前去頂禮隆波,到北碧府(Kanchanaburi)的「Suanpo」寺廟,那是隆波剛出家的寺廟,從那時開始跟隨隆波學法。
其實大約二十年前,老師本人就有機會與自己的先生一同向隆波帕默尊者求法,但那時尚未明白。或許與許多人一樣,隆波教導老師去覺知自己,於是老師就會努力地打壓心、強迫心,然後去思維、分析,隨後發現不是,又把心拉回來,不斷地在該處循環往復,根本無法覺知自己。
錯誤的修行
由於自己想成為好人,在尋找「法」的過程當中,尚未遇見符合自己心意的高僧大德。剛好有機會到另一座道場訓練,該處所採用的禪修方法是觀腹部升降,然後不斷地緊盯。
事實上,那時自我感覺良好,想嘗試這種教導究竟是何種方式?緊盯至最後,可發現什麼?後來依然下不了決定,因為無法打壓自己。
在那段禪修期間,透過緊盯的方式獲得一些經驗,他們透過放慢動作的方式來培養覺性,將動作放得極為緩慢,以此培養覺性。如此確實可以做得到,就連咀嚼食物時,面部的肌肉如何動,全都可以覺知到。最後心一動不動,動作變得極為緩慢。
有一次,在禪修期間出現狀況,才意識到這方法應該不行。那時清晨起床,正漱洗時,一條長約一米的大蛇爬入女廁漱洗處,當時想從禪修中退出,卻又不敢那麼做,因為他們要求行者一整日用功,必須修行。
於是反思:若遇見如此的狀況,我豈不是必死無疑?怎麼可能來得及逃離這條蛇(的攻擊)呢?因此,下定決心從禪修的狀態退出來。那時省思:作為修行人,若在日常生活中修行,動作放慢至這般程度,可能會被蛇咬死。若穿越馬路,肯定會被車撞死,那應該不是出路。
於是,就跟隨隆波帕默尊者修行,因為隆波教導——迷了,及時地知道,這方法應該更好。然而,跟隨隆波學法時,自己依然如過去那般緊盯。
有一次,隆波說法結束後,他下座並坐著,與那些尚未回家的人互動,老師則用心地聆聽隆波講法。這時隆波回過頭來看自己,心特別地驚嚇,隆波說:「那是什麼路?」心想:為什麼?自己已經很用功了啊!
較後才意識到,其實隆波是不讓老師去緊盯。緊盯僅能往生天界,但無法修習毗缽舍那,因此才會努力地想放棄緊盯。然而,在修行過程中,出現的全是對治的狀態,無論做些什麼,舉凡不好的就禁止,認為不可以,就是如此循環往復,修行可謂沒有任何進步及起色。固定形式練習也不會做,不知該怎麼辦,於是只好不斷地聽法,然後也還好,不過如此而已,一直處在那般狀態。
全然歸零,重新開始
直至隆波的寺廟遷移到「是拉差」(Sriracha),便有了第二次與隆波見面的機會。換而言之,也就是遇見了真正的善知識。那時,一共五人結伴到該處修行,對於老師本人而言,他們是對自己未來有重大影響的人,之後他們開始一位、一位地見法了。
如果你遇見如此的狀況,身邊的人都見法了,首位甚至出家了,而且修行看起來很好……想著:自己已徹底地掉隊,生起這樣的感覺。因此,不斷地反問自己:「究竟該怎麼辦?一直在原地踏步嗎?」這是自己真正用心修行的起點。
於是,一星期休息一天,然後開始用功。然而,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,若這麼做是不可能會進步的,必須遵循高僧大德的教導,按照他們的教導去實踐。於是開始自我反思,重新聆聽高僧大德的開示——高僧大德究竟教導什麼?全然歸零,重新開始。
事實上,隆波一開始教導我們先持戒,審視自己的戒,究竟處在什麼樣的狀態?發現戒有一些缺失,於是就會更加用心地持戒。接下來,隆波讓我們每一天在固定形式裡用功,於是便持之以恆地用功,每一天修持些許也可以。但若一星期僅修習一天,那肯定不可能(進步)的。隆波允許我們一天修習十五分鐘,自己就按照隆波的標準來落實。
然而,自己無法禪坐,因為曾經能禪坐的狀態退失了,也不懂得如何經行,因為曾經被教導,經行必須走得極為緩慢,心迷失到何處也不知曉,想了多少也沒有覺知,依然無法明白。
後來,自己的先生——阿姜納,慈悲地教導法。事實上,他自有他一套獨特的經行方式。每一位高僧大德的經行方式不同,他可以教導那樣的方式,於是便會教導。他是透過感知身體的震動及滅去,如果誰曾經參加禪修課程,自己的先生就會教導經行,如何感知身體的震動及滅去。自己最開始就是這麼經行的,不斷地經行。
至於禪坐,無論如何也坐不下來。隨後阿姜納教導——打坐時觀呼吸,但那太輕了,僅是一味地觀呼吸便會睡著,必須有自己喜歡的禪修所緣。較後則用念誦「佛陀」,覺知自己,覺知、迷失;覺知、迷失;走神去想……大致上可以做得到。隨後向自己的先生做禪修報告,告知這個方式應該可以做到。
修行就是如此一路走來,若問(修行的量)足夠嗎?心依然還在迷失,修行依然還有很多失誤,經常有一些思維念頭,有時不知該怎麼辦,於是便重新再來——沒事!從頭開始。覺知、迷失、走神去想、生氣……就只是持續不斷地覺知,直至感覺——自己不想再緊盯了,不想再思維了……但就是停不下來。
修行直至十分氣餒……事實上,氣餒並不是損失,也不是壞事。有時,後退是為了更好地往前邁進。若看到氣餒,就一定不能輕易地放棄,因為什麼都做不了啊!沒什麼更多的事可以做了,沒關係!歸零,重新開始,再次重新聆聽高僧大德們是如何教導的。
事實上,隆波教導我們不斷地歸零,一直歸零,而不是一、二、三、四不斷地走下去。因此,一旦覺知就結束了,就是如此重新歸零,不斷地用功。無論固定形式練習或日常生活中,能覺知多少就多少,不必思維分析,不必傷心難過,就是如此的。一旦自己願意接受——就只能覺知至這般程度,某一天,覺知就會生起覺性,因為心已經開始記得境界了。
由於自己修習的內容並不多,於是開始一次記得一個境界,覺性就會生起,心也開始安住,就只是如此訓練,沒有做些多餘之事。
至於戒,則繼續持守,固定形式練習也努力地持續,並保持連貫。假設一次修習十分鐘,早晚各練習一次,便能累積二十分鐘的修持,就是如此不斷地用功,然後在日常生活中培養覺性。
不後退,不放棄修行
一旦自己不斷地培養覺性,某一天我們就能更牢固地記得境界,心就會開始安住。每一次迷失,必然要願意接受……類似於自己做了不好之事,就會感覺不好。我們不能太壞,但我們需願意接受——自己只能做到這般程度,就去用功及用心。因此,自己的學習即是不後退,不放棄修行。
一旦覺性越來越清晰,心越來越安住,便能看到境界來了就走,來了就走……愈多地看到境界生起。有一天,心便願意接受——哦!那些現象全是來了就走的。一旦愈多地接受事實,心就會愈舒坦,而且不再關注失誤,不再分析或抓取它,最終心就會安住且保持中立。
作為隆波的弟子,我們必須記住一句極為重要的教導——有覺性(sati),以安住且中立的心,照見名色、身心的實相。當覺性生起得越來越頻繁,心越來越多地安住,頻繁地看到境界來了就走,來了就走……心就越能保持中立,不再做些什麼。
那之後,一旦心安住得越來越頻繁,自己便能親證。因此,不必擔心自己的心是否醒了?是否已經保持中立了?不斷地在該處徘徊,總是迷失在自己的念頭。因此,我們不去關注——自己的心究竟是醒了或是沒醒?心安住及保持中立至何種程度?我們僅僅只是按照高僧大德的教導,持續不斷地用功。
直至某一天,心安住,而且頻繁地安住至量足夠,尚不必完全抵達自動自發的程度,就會開始看到(蘊)分離的狀態,類似有某一個東西作為觀者,觀身體動,或是看到心的運動變化——時而傷心,時而高興,時而貪心……並沒有觀照很多現象,僅是觀照簡單的,能觀照到什麼,便觀照那個。
於是,就會開始看見有某一個東西作為觀者,有身體在動,有心在動,有各種各樣的現象生起,並沒有想過要去界定那是什麼。仰賴於高僧大德的指導,了知那即是分離蘊界。
若先作思維,修行大部分就會壞了,如同隆波所開示——努力於何處,便「流產」於何處,確實有如此之人。若過於刻意,修行很快便會「流產」、徹底地壞了。因此,自己不會去擔心這些,高僧大德指示自己做些什麼,那就去落實。
於是,修行便會開始看到——有某一個東西作為觀者,能觀照各式各樣的現象,那即是訓練不斷地分離蘊、界。一旦看到現象的運動變化,就會看到所有的現象是不確定的。如果心去想,便去觀照,到了某一點,它也會自行滅去。一旦滅去之後,不必跟著它去看,就會有新的現象呈現,讓我們去接觸。所生起的各種現象,其實也沒有很多,源自於自己用心,真正動手實踐,按照隆波的教導落實——持戒,在日常生活中培養覺性,在固定形式裡修行。
若我們想明白或領會,以自身的經驗,心力必須足夠。修行若想取得成果,僅是一味地開發智慧,或許不會有所成果,於是想著:應該還需做佈施、做功德。除了持戒、修行以外,若有機會,從不拒絕於佈施、做功德。之前修行還不怎麼好時,便已有了佈施的習慣,但也並非做些複雜之事,若有機會便會供僧、供養僧齋、鑄造佛像、修建戒壇、放生、捐助醫院……為了讓自己成為願意分享之人,同時這也會讓自己的心滋潤及愉悅,亦能感覺到自己在修行上能進步。
其實,必須具備五力——信心、精進、覺性(sati)、禪定、智慧,讓這些特質一同邁進。隆波所教導的一切,老師本身就只是不斷地落實這些內容。自己的先生亦十分慈悲,不斷地教導老師忍耐著用功。如同種植稻穀或培育水果,我們的職責是——選擇良好的種子,讓周圍的環境合適於生長,為它澆水、施肥……有一天,它就會開花結果。
老師就是這樣走過來的,不斷地用功,直到某天有機會向隆波帕默尊者做禪修報告,隆波說覺性已是自動自發了,但那時也不太懂什麼。因此,我們走在修行路上,別擔心自己已到達何處,是否走得正確。若走得正確,心就會進步,持戒也會更加容易,周圍的人也能感覺到我們的改變,我們就會越來越平靜、清涼,自己的想法也會改變。
修行,別期待!別等待!
其實,修行僅是落實這些內容,然後持續不斷地用功。因此,自己所有的經歷,應該可以代表世間一般正常、平常人的經驗寫照。自己的經歷與其他幾位指導老師不同,也與高僧大德們不同,因為他們的奢摩他很多。對老師本人而言,即使現在在固定形式裡用功,一次也僅能做到半小時。但每一天持續用功,若有機會便再增加一回合。因此,大家不必擔心自己禪坐的時間無法持久,其實最重要的是覺性,必須能做到如實觀。
大致上就是這些內容。若想知道自己是否能見法,便會擔心及氣餒。許多人修行已久,有些人說自己已跟隨隆波學法許久,甚至已二十餘年,但真的沒有人能知道某人何時會見法。因此,不必等待!若等待,相等於增加自己的欲望,我們或許能意識到(生起的欲望),也或許沒能意識到。那時,我們的心便無法保持中立。
因此,我們別等待!別期待!曾對一起修行的師弟、師妹說:「別等待!別期待!即使寺廟的所有弟子全都見法了,而自己依然什麼都不懂,我們都要堅持繼續修行。」因此,根本不必擔心這一部分。
至於見法,源於照見——身不是「我」、心不是「我」。然而,是以何種方式(照見),我們並沒有選擇,而是「心」在選擇。我們的職責僅是持續不斷地用功,也就是在日常生活中,修行可以用得上。
不過緊,不過鬆的修行方式
有一位與自己很熟悉的小妹,她知道老師本人每一天都會玩手機遊戲,於是生起疑問:「為何你還能見法?」於是告訴她:「我玩遊戲時,並沒有沈浸在其中,而是以一種愉悅的方式在玩。一次僅玩一會兒,並沒有一次玩上好幾個小時。」對於喜歡玩遊戲的人,這或許能給予他們信心。
若想做一些事情,並不必須達至「一直處在修行的狀態」,可以有各種各樣的形式。老師本人或許能作為「一位極為普通、對修行感興趣、想成為好人的人」之代表。由於自己依然活在世間,而自己的身分並不是出家人……若是出家人,那就要說對不起了。
那是可以做的,隆波的用詞是「休息」。在生活中,我們會有壓力及苦悶,我們可以讓自己的心放鬆,僅是這般程度,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。若喜歡做些事,而那不會導致自己過於迷失……但別玩那些過於激烈或過於誘發自己煩惱習氣的遊戲,僅是玩玩手機種菜遊戲,讓自己稍稍放鬆,一旦放鬆、舒服了,就放下遊戲了。由於老師本人喜歡玩遊戲,於是就會玩一點點遊戲,到了該修行的時間,就開始做固定形式練習。
有些人問:「為何你喜歡玩種菜遊戲呢?」因為那不太需要擔心,心很容易放開,大致上還可以做到,也不會如他人那般認真,工作結束了,他們便不斷地用功。在日常生活中,可以有很多種(訓練)方式,老師也讓自己在日常生活培養覺性,而不至於太苦悶。
另外,就是按摩。中國人應該也會去按摩,對嗎?泰式按摩,雖然按摩時,身體感到疼痛,但自己的心依然想去按摩,因為喜歡按摩。當按摩時,身體痛得受不了了,怎麼辦?若想讓酸痛減輕,便將身心分離。於是看到——「身」是身的部分,「心」是心的部分,「痛」是被心感知的對象,僅此而已。自己可以一直分離蘊與界,因此按摩一小時,相等於修行了一小時。
觀身、觀心,持續不斷地觀照,「疼痛」是被心覺知的對象……最後僅剩尚可忍耐的疼痛,因為按摩的人也不至於將我們按揉至死。因此,觀照心的害怕與擔心,一邊按摩,一邊修行,心十分愉悅,身體也接受了按摩,大致上就是這些。
剪斷煩惱絲,照見真實相
直至某一天,自己的觀念完全轉變,看到身心的實相之後,發生了徹底地轉變。隆波也曾經提起這件事情,也就是有一天,自己去剪髮……當我們已經訓練至習以為常,在日常生活中,(修行)就會成了自動自發。自己向隆波帕默尊者做禪修報告時,提及自己去剪髮之前,其實先去按摩了,相等於已經事先訓練分離身心長達一小時,心安住且具備相當程度的禪定,然後到理髮店去剪髮。
那時,疫情已緩,已經可以到理髮店剪髮了,於是便去剪髮及洗頭。當理髮師剪髮,心看到——「哎!這是我的頭髮。」有如此的感覺。一旦理髮師剪斷了頭髮,看到剪刀把頭髮剪下來的瞬間,「我」的感覺徹底地消失了,心就很容易願意(放下),十分愉悅及快樂。剛才看到那頭髮是「我的」,一旦被剪掉之後,就不是「我的」了。看到心放下,沒什麼是「我」。
若問:「心怎麼會愉悅、快樂呢?」事實上,自己並不知曉——何時會見法?透過何種方式見法?那並不是奇怪之事,也並不必須進入深邃的禪定。以自己的了解,見法之人,幾乎都是在日常生活中見法的。因此,每一個人都有機會,僅是我們不知曉——究竟是以何種方式、在哪段時間見法,心會自行決定。
因此,與大家分享的這些內容,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寫照。作為居士,雖然有家庭、有工作,卻完全可以修行,可以看到實相。按照隆波的教導去學習,按照高僧大德的教導去修行,且心意堅決。當我們的心抵達滿分之時,心必須願意徹底地放下,而不是強迫心放下。那時,心再也找不到任何事物,能與修行相提並論。若能抵達那一點,心的力量足夠,我們就會真正用心修行,並且可以獲得成果。
因此,按照隆波的教導去落實,相信高僧大德們的開示,持好戒,每天持之以恆地在固定形式裡修行,持之以恆地用功是極為重要的。再者,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,在合適的時機,去做功德、做佈施,並且在日常生活中培養覺性。有一天心就會安住,保持中立。一旦心的領悟達至量足夠的程度,心就會自行作出決定。
(身心)根本沒有什麼多於看見它們的變化,要照見身與心的實相。法並不是複雜、奧妙之事。事實上,細節並沒有太多,大致上就是這一些內容。
阿姜巴山想讓大家向老師提問,但自己僅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作答。以上是自己曾經的經歷及經驗,還行不行?大致上應該可以。若大家提問關於一些境界或細節的部分,就只能讓大家去請教阿姜巴山了。
老師並不知曉安排多少人與老師互動,給兩至三個人機會,應該是可以的。有嗎?若有興趣,可提問關於修行這麼做行不行,感覺氣餒或該怎麼做之類的問題。
已有一個人想提問。
按摩時,如何修行?
學員1:(錄音檔聽不清楚)。
阿姜萍道:關於按摩的部分,按摩師會根據我們的經絡穴位去按揉。事實上,若去按摩,身體必然感覺疼痛。為了讓肌肉放鬆,按摩師便會按揉,而按揉時,身體必然感到疼痛。但為何我們願意承受呢?因為肌肉得以放鬆。
事實上,我們並沒有讓心逃避。比如:若具備奢摩他,便能將心從痛點轉移至他處,如此便能擺脫疼痛。而我們呢?(修行)若能做到一定的程度,便能分離蘊、界。當按揉下去時,疼痛生起了,我們看到——心作為觀者,觀照疼痛,疼痛不是身體,它是被觀察的對象,僅是摻雜在身內而已,我們如實地觀照它,它僅是如此而已。
我們也去觀照內心的忐忑不安,當知道按揉已開始接近痛點了,若他按揉下去,自己肯定會叫出聲來,必然十分疼痛……看到心忐忑不安,我們僅是緊隨著去覺知,僅是如此用功。
一段時間之後,蘊界分開,心就不會擔心身體了,於是就會看到——身體疼痛了消失、疼痛了消失、疼痛了消失……疼痛較少,覺得舒服,感到滿意,就只是觀照這些。心是觀照身體疼痛的人,去觀照心的痛苦,僅是觀照這一項,疼痛就會減輕。
事實上,疼痛過多,源自於我們放大感受,由於感覺痛苦,於是便會放大感受。然而,若我們能如實地觀照,就會看到「疼痛」的感受,然後看到心想:何時才會結束?心想逃避。我們就去觀照它,心作為觀者,也就是分離蘊界,如此我們就不會過於痛苦。
除非按揉的穴位過於疼痛,我們有權利告訴按摩師:「哎!輕一點、輕一點嘛!」事實上,這情況不太會發生,因為按摩師能拿捏力道,不至於讓我們的手腳斷掉的程度,並不會如此。
若感覺過於疼痛,是源自於自己無限地放大了感受。不知有沒有大致上回答了你的問題?其實就是分離身,分離心。
如何面對情緒?
學員2:(錄音檔聽不清楚)。
阿姜萍道:實際上,這屬於個人的見解,需自己去體會。在生命中,我們的身心何時會碰到痛苦之事,我們並未始料,那是自然的。若能躲避苦的因,那便離開及躲避,但若大致上還忍受得了,便直接面對面地觀照,觀身、觀心,分離蘊、界,直接觀照現象。
心不斷地變化,心是「苦的人」,心痛苦,心忐忑不安……尚有另一個觀者。倘若我們能如此不斷地分離蘊,就會看到這些僅是生起的一些現象,有「能觀」與「所觀」,並沒有什麼需要擔心或為它們而苦的。
現象生起,另有(心)作為觀者,與我們沒有關係。我們並不是強迫心去思維,而是稍微引導它……若(痛苦)過於強烈,就無法分離蘊,無法分離蘊,受不了時,至少別讓它做出傷害自己身心之事。可暫且轉換所緣,轉換情緒,暫時回避,待自己準備好了,再次返回觀照。
情緒不可能恆常不變,有生必然有滅,當達至「尚可鬥得過」的狀態,我們才再度返回觀照。我們不會一直逃避情緒,僅是暫時回避。我們必須訓練,否則不可能無緣無故而能做得到。
起步時,我們會輸給這些情緒,也就是會被這些情緒控制我們的心,讓我們做此、做彼。若我們能更快地覺知,看到那些境界控制自己的心,基本上,我們就能鬥得過它了。
就是如此戰鬥下去,並不會做些奇怪之事,老師本身不具備太多的奢摩他,否則便能逃離到禪定之中。若無法做到,就只能運用如此的方式。
修行難嗎?
阿姜巴山:想請老師指導,若從你的角度而言,修行難嗎?
阿姜萍道:向阿姜報告,修行啊!若我們真正用心及用功,一旦抵達我們可以修行的那一點,就不會覺得太難。然而,在途中確實非常地難,但必須堅持,必須具有信心,不斷地呵護自己,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邁進,必須具有動力在背後驅動。
比如在群體中,阿姜巴山不斷地鼓勵自己,讓自己有信心,隨後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邁進,依照您們的步伐而不斷地走下去。信心極為重要,也就是對佛教的信心,對佛陀的信心。
修行很好的人,他們所表現出來的(身語行為),讓我們生起信心——有一天自己同樣也有機會(見法)。
阿姜!其實,我的煩惱習氣依然還存在,僅是不會去界定它,並不關注或隨順它,因為它不會帶給自己利益。然而,只要有接觸,依然會有感覺生起,僅是不會過於賦予它價值,不會隨順它。
成為最好的人,才能見法嗎?
阿姜巴山:你之所以能走到這一點,必須成為世界上最好的人,不做任何壞事嗎?
阿姜萍道:應該不是如此的。若問:「現在是怎麼樣的?」感覺自己是一位更加平常的人了。在這之前,極度想成為好人,極力地想讓自己成為好人,但做不到。現在反而覺得自己更加平常了,看起來更多地像是一位良好的平民百姓,意思就是——做好事時,不必打壓自己,了知做至何種程度剛好適宜。
不知這般回答,是否符合阿姜的心意?
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
阿姜巴山:事實上,想讓中國人了解,修行並不是為了避免自己有煩惱習氣(笑)。夫妻兩人都是聖者,修行的方式卻全然不同。你與先生在修行上有何不同?請分享。
阿姜萍道:類似於兩條河流,而顏色全然不同。若非得要比較,自己的先生——阿姜納具備奢摩他,他可以入定,他對禪定極為嫻熟,可以在禪定中開發智慧,修行毗缽舍那。但並不確定他的修行是否以奢摩他作為引領,應該是兩者都用。
事實上,除了隆波以外,阿姜納是另一位禪定的指導老師。由於老師本人屬於奢摩他很少的人,無法入定,打坐一般不會超過半小時。一旦選擇了適合自己的路,修行更多時候是以毗缽舍那作為引領。
其實,無論哪條線路,最終都會匯聚至同一點,獲得同樣的領悟。或許起步的階段不同、使用的技巧不同……如同隆波所開示般,泰國東北部有一句俗語:好幾個人走同一條路,來喝同一口井的水,但他們的腳印並不會重疊。
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走的路線,但會抵達同樣的一點,區別僅在於觀照清楚的程度及領悟程度上的不同,因為禪定的力度不同。這樣大致上還可以嗎?阿姜?
修行可以看電影嗎?
阿姜巴山:(笑)你怎麼回答都行,因為你的心已經有法了。平常時,在日常生活中,你會看電影或電視劇嗎?
阿姜萍道:每晚都會從YouTube上看電視劇。
阿姜巴山:這樣會給他人信心。
阿姜萍道:為了讓自己放鬆,看電影或玩遊戲交替進行,但不會看全篇,僅是選擇自己喜歡看的,一次大約五至十分鐘,讓自己放鬆。有時影片尚未結束,就覺得:「哎!夠了!」,心並沒有一直聚焦和沈浸在其中,僅是讓心放鬆一下,看電影僅是看至這般程度。
由於自己身為居士,並沒有不能看娛樂節目的禁條,所選擇的影片也不會過於誘發自己的煩惱習氣。自己的先生做得更好,他能看世界大戰的影片,心卻沒有「跳進去」,過去他也曾是電影影迷。但這得評估自己(心)的力量,無論做任何事,別讓自己的心浸泡在其中,別迎合自己的煩惱習氣即可。
現在每一天依然會這麼做(看電影及玩遊戲),但時間很短,讓自己稍微放鬆。通常在下班之後,晚上會稍做一些,或在睡覺前會稍做一些,但並沒有上癮。
修行可以去旅遊嗎?
阿姜巴山:你會去旅遊或遊玩嗎?
阿姜萍道:以前會與阿姜妮一起去遊玩,有時會去。僅是去遊玩時,會有自己的社交圈子。當我們修行時,便會與跟我們類似的人一起去,因此,就不會過於沈醉於遊玩。
自己依然會喜歡飲用好喝的咖啡,偶爾也會一起吃頓飯,否則就過於壓抑自己了。作為居士,我們是可以這麼做的,於是便去做。久久地,大家聚集一次,或一起共修。
但自己不太住在寺廟裡,因為自己不太喜歡做飯菜。如果住在寺廟,女人大多會被安排去做飯菜。一般上會獨自前往寺廟,不會與他人過於閒聊。
這些可以做——看看大自然,讓自己的生活更為輕鬆,讓身心轉換環境,轉換所緣,如此便能具有更強的心力繼續修行。
工作與修行,如何兼顧?
阿姜巴山:你是醫生,也是醫院的領導,你的工作如此繁重,你修行是如何見法的呢?
阿姜萍道:以前的工作量確實十分繁重,但同樣也能從中獲得修行的利益,如:治療病人,與他人交流或管理醫院,這些工作會出現各式各樣的問題,有時心會沈重,有時也會發生衝突及爭吵……其實就是去培養覺性,以培養覺性為輔助,觀身、觀心工作。
若對某人感到生氣,或正開會時,感覺煩躁及厭倦……比如:每一次此人出現,就會開始講十分鐘,待自己睡一覺醒來,他依然還在原來的主題上盤旋,於是就去觀照自己的厭倦,不斷地去觀照,大致上還行。
當抵達真正的分水嶺時,工作及管理已成為負擔。現在僅當一位醫生,其他的工作都已卸下,願意將管理的職位放下。那是真心地放下,那時(職位)已成為負擔,將自己拖住,讓自己生起一些煩惱習氣,比如:過於想要榮譽及地位。較後覺得那是負擔,便將負擔放下,讓其他人上任管理的職位。
現在僅剩下修行作為主體,繼續工作以維持自己的生活。因此,到了某一點,若我們被世間抓住,過於沈迷於世間,那就會是修行的一種障礙。因此,每一個人都必須找到合適於自己的那一點——那麼做之後,自己的修行能繼續邁進。當抵達這一點,自己就將管理的職位徹底地扔掉及放下。
家務與修行,如何兼顧?
阿姜巴山:你是家庭主婦,你還需要做家務嗎?
阿姜萍道:做的,因為家裡僅有三人,包括一位老阿姨,她的工作是專門餵養動物,其他的事務做不了,因此自己依然有許多家務得做,那就將時間的價值發揮出來,類似於按摩的狀況。自己主要的工作是燙衣服,以此家務作為禪修(的時段)。
有時,一次按摩大約一小時,類似於在固定形式用功一般。之後就打開隆波的法談開示,一邊燙衣服,一邊聽法談,同時也一邊覺知。若覺得哪個法不錯,剛好適合於自己,心就會出來聽法。
身體動,心是觀者,這是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方式之一,它對我們的修行並沒有障礙。掃地,覺知自己;燙衣服,若某件衣服難以燙平,如何將它燙好?心煩躁不安,或一些衣服輕易地就燙好了,內心很滿意……這些現象都去及時地知道它們,作務同時也可以修行。
若感覺太累,心想暫停作務,看到心煩躁不安,這些全都可以修行。由於年紀已大,燙衣服的時間過長,有時也會受不了,於是就運用簡單的方式,一次僅燙一小時,不會超過一小時。隆波的法談開示剛好也是一小時,法談結束,衣服也燙好了,再換其他的工作。生活就是如此,修行幾乎是可以進行的。
家庭與修行,如何兼顧?
阿姜巴山:你有先生及兩個孩子,需要照顧家庭,對修行而言,那是障礙嗎?
阿姜萍道:您的意思是指有孩子嗎?
阿姜巴山:對,您有兩個孩子、一位先生。作為妻子,需要照顧先生;作為母亲,需要照顧孩子。在家庭裡需盡如此的職責,對你的修行而言,那是障礙嗎?
阿姜萍道:當修行尚未嫻熟時,那同樣是負擔。以前孩子尚幼小,需要較多的照顧,那段日子大部分是盡一位主婦的職責。自己的先生每日早晨禪坐,老師本人的職責便是照顧孩子,在先生訓練禪定的時段,是要禁止小孩哭鬧的。
事實上,無論做些什麼都是相同的,觀身、觀心的運動變化。僅是從自己的角度而言,當小孩上學時,固定形式的修持會較少一些。現在孩子都長大了,僅剩下擔心,擔心他們接下來的生活應如何。他們全已邁入職場,已經沒有這些問題了。
對於照顧先生,自己並不太有負擔的感覺,因為他的生活方式很簡單,彼此相互比較了解,因此修行的機會和概率就會更多,全然可以很好地與自己獨處。先生是醫院的醫生,同時也是一名教授,他需到清邁大學授課。以前或許會感到寂寞,但後來卻覺得高興,因為那個時段便屬於自己獨處修行的時間,就可以一直修行。
因此,修行並不必須對自己的家庭感到厭倦,或覺得家庭是自己的負擔。實際上,我們僅需了知——哪個時間段,哪個因緣下,我們應做些什麼,僅是如此而已。
既然有了先生,便盡責任去照顧。自己有家庭,在照顧家庭、照顧先生的同時,同樣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修行。若先生不在,便依靠自己生活下去,這也是修行的節奏之一。其實,無論先生在不在家,皆可修行。至於小孩們,現在他們全在外地,久久地才聯繫一次,可以不必太照顧他們了。
修行人可以上網嗎?
阿姜巴山:你會上網嗎?你現在使用哪些網絡工具?
阿姜萍道:現在使用Line,但並不是白天晝夜地使用。雖然不時地會去看,但不至於一大早就看。其實會使用Line,與朋友們聯繫,或工作方面的聯繫,也是透過Line。但並沒有使用臉書,覺得若註冊臉書帳號之後,就會不斷地去關注他人之事,自己就會浸泡在他人的事情當中,迷失去想……對自己而言,那太多了,所以沒有臉書。
偶爾使用網絡,也會去看YouTube,但自己所選擇看的,都是簡短的主題,對自己適宜,便已足矣。但也不一定,世間的交流方式在未來或許會更發達,也許需要使用臉書來發揮它的價值。但應該不會常常使用,否則自己很容易沈迷在內。
一天利用多長時間聞法?
阿姜巴山:請問一天當中,你用多長時間聆聽隆波的法談?
阿姜萍道:每日都會聞法,一天至少聆聽隆波的法談一次。除了固定形式用功之外,有時會一邊聽隆波的法談,一邊做固定形式練習;或一邊聽法談,一邊做家務……一天至少會有一次聞法,相等於是一種提醒,如同隆波每日都在教導自己,如此便不會過於離譜,不敢太調皮。
若哪天不用功,就會感覺自己離高僧大德過於遙遠了。並不像現在,無論在何處,都覺得隆波與自己同在,若離遠了,他的教導立即呈現。
每一天都會聞法的。
鮮少前往寺廟,會否成為障礙?
阿姜巴山:你跟隨隆波學法,但一年當中,前來寺廟聞法的次數不多,那會不會成為你修行的障礙?
阿姜萍道:礙於眾多條件的限制,自己無法常常到寺廟,因為自己不能開車。再者,隆波的寺廟不在曼谷,而在外府,若想到「是拉差」聞法,那是很困難的。若自己的先生前往寺廟,自己便有機會去到寺廟。
自己覺得,若僅是仰賴於前往寺廟,如此才能修行,那是不足夠的。由於前往寺廟的時間相隔太久,因此必須自助。現在這個時代,只要點開YouTube……尚有許多其他的管道,都能讓我們如同在寺廟一般學法。
若去寺廟,同樣也好,因為我們可以遇見一起修行的人,如此便能看到自己認識的人,他們在修行上的進步。大部分人都是有進步的,若誰進步得多,他的臉就會十分亮堂,心寧靜又清涼,我們就去觀察。簡而言之,自己久久地才會前往寺廟一次。
前去寺廟,若自己很調皮,看到那些修行很好的人,便會自我反省,如此對自己同樣有所幫助。但若無法前去寺廟,便打開隆波帕默尊者的法談,大部分是點開YouTube,選擇想聆聽的法談,想聽哪一天的開示便去聽。
一天睡眠多少?
阿姜巴山:最後一個問題,請問你一天睡眠多少小時呢?
阿姜萍道:自己屬於少睡則不行的人,一天至少需六至七小時以上的睡眠。自己若少睡,就會迷迷糊糊。曾經在寺廟訓練,有些寺廟不准行者入睡,得通宵禪坐或經行,但自己受不了,若一晚如此,接下來的三天都會受不了。自覺如此不行,睡眠必須充足,那取決於每個人的根基與秉性。
有些人不進食,修行會很好;有些人則不睡覺,修行會很好。若如此做之後,覺得修行很好,修行進步,那應是可以做的。僅能說自己真的是一位普通的百姓,必須吃飽、睡飽,心情愉悅,看一點點YouTube,玩一些些遊戲。修行之所以能走到今天,因為與他人沒什麼區別。僅是自己的心意堅決,從未放棄修行。自知若比這般程度更緊,那就不行了,但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身心隨時都在修行的狀態。僅是如此而已。
修行路上,曾經氣餒嗎?
阿姜巴山:稍等,阿姜妮尚有問題想要請教。
阿姜妮:阿姜萍道你好!想請教在修行路上,您會感到氣餒嗎?
阿姜萍道:氣餒的次數,數也數不清。由於自己不具備奢摩他,而且看到以前一起修行的五人當中,好幾人的修行都非常好,自己卻一直排在最後。有時心想:必須戰鬥至死,否則就掉隊了!真的作此想,如果他們全都走了,最後僅剩自己一人,誰能幫助自己呢?
氣餒!各種方法都想盡,最後憶起隆波曾經開示:努力於何處,便「流產」於何處。於是反思:自己是否過於努力?過於努力,相等於是對自己的一種傷害。因此,一直作此想:無論是否有結果,都持續修行,就是如此不斷地往前邁進。
最後,得知阿姜妮見法,那時給予自己極大的信心——您們能做得到,我應該也能做得到!
每一個人與自己相同,皆是坎坎坷坷,於是便會相信,那些沒有基礎的人,若用心努力,按照高僧大德的開示去實踐,某一天必定能達到自己的目標。
希望能給予每一個人信心,其實並沒有什麼,每一個人,某一天必定都能抵達,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得到。
修行需要耗時多久?
阿姜妮:想請教,當你的覺性已自動自發地生起,你勤奮、精進、持之以恆,所用的時間長嗎?
阿姜萍道:達至覺性自動自發,心越來越能保持中立,分離蘊與界十分清楚,所用的時間大約是二至三年。一旦自己已經明白(如何修行),修行得更多,便會有精進。因為覺性已經開始正確了,禪定正確了,時間足夠了,心的力量足夠了,信心足夠了,僅是如此,同樣也花了很長的時間,不少於三至五年。
阿姜妮:隨喜阿姜萍道的功德。
阿姜巴山:阿姜也沒有問題了,同樣也隨喜你的功德。你付出了很多時間,這會讓中國人增加許多信心。你有什麼話,要對中國人說的嗎?
阿姜萍道:請允許到此結束,隨喜每一位的功德。大家如此用心修行,願每一個人所期望的結果都能成就。
阿姜巴山:隨喜在座每一位的功德,非常感謝,隨喜功德。這一段環節非常好,阿姜非常滿意。再見!
阿姜萍道:再見!
阿姜巴山:結束了。
(完結)
靜慮林聲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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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整開示|音頻來源:禪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