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代高僧傳|阿姜宋彩尊者

阿姜宋彩尊者

法談摘錄

(00:46:20∼01:52:08)

2015年9月14日

編譯|禪窗



天要為大家講述一位尊者的簡傳,讓大家了解他在佛法方面何以能有今日的成就,以及他為何能夠成為教導眾多求道者的一代大師。

這位尊者(出家以前)跟大部分現代人一樣出生在都市裡,像普通人那樣正常的讀書和工作,他就是在城市的日常生活之中修行的,並沒有隱居到深山老林或是寺院裡面去閉關;但是,他同樣體證了道與果。

他是從七歲開始修行的。

七歲那年,他被父親帶去拜訪隆波李尊者;當時,隆波李指導他觀呼吸。具體的方法是:呼氣,念「佛」;吸氣,念「陀」,數「一」;再呼氣,念「佛」,吸氣,念「陀」,數「二」,就是這樣數到十,然後再倒數回九……

因為他當時是小孩,不擅長倒數,所以他自己改造了一下,從一數到百,然後再從一開始,數到一百再次重複。他這樣訓練了沒多久,便進入禪定,心脫開身體到天界遊覽。在天界游玩了數日以後,他心想,既然能去天界,應該也能去地獄吧?由於特別怕鬼,所以他不敢再讓心閑逛了。為了不讓心入定以後出體旅行,他嘗試加重呼吸,用這種呼吸方式訓練自己長達22年的時間。

他兒時的家在曼谷市區,當時很多人會放鞭炮,燃放鞭炮若不小心就會引發火災。由於他從小就聽家長說過火災可怖,因此特別害怕。10歲那年的某天,他正在外面玩,忽然發現同一條街的鄰居家失火了,於是他趕忙往家跑,想要告訴家人;大概跑了兩三步,心突然生起對自己的覺知,這個覺知的心返觀到自己的恐懼,恐懼立即滅去。而後,心變成知者、覺醒者、喜悅者。他對大人喊道:「著火了,著火了!」心中卻毫無恐懼,因為心已經變成知者、覺醒者、喜悅者,反而看著大人們驚慌失措。尊者說,這是源自他過去世修行的結果,只不過當刻生起這個境界時,他並不明白這是什麼。其後隨著年紀漸增,這次神奇的經歷就慢慢被淡忘了。

再後來,他長大成人、畢業、工作,有了自己的家庭;他開始想要修行,並且試圖找到離苦的方法。在打坐時,他會在內心祈願:「請讓我找到一位可以指導我修行、引領我離苦的師父吧。」結果他在禪相中看到了一位年邁的師父遞給他一個水果,並且跟他說,這個水果是甜還是酸,取決於水果的內在。但是他那時並不知道給他水果的老師父是誰,因為那是出現在禪相裡的。

泰國人大都喜歡佛牌,喜歡掛在脖子上隨身攜帶,認為佛牌可以保護自己,尊者(他)以前同樣特別喜歡收集佛牌。有一天,他得到了隆布溫長老的佛牌,因為這個緣故,他想了解這塊佛牌的歷史。佛牌收集者們通常除了有佛牌,還有相關的介紹小手冊。在介紹佛牌的雜志封底,恰好有一片空白區,雜志社編輯就把隆布敦長老的一段開示放在了這裡。

這段開示就是心的四聖諦:

「心往外送是苦因,也就是集;
緣於心往外送的結果,是苦;
心清楚的照見心,是道;
心清楚的照見心的結果,是滅。」

尊者讀到這四句話,感到特別震撼,如果心不苦了,那是誰苦?他意識到心若不苦,就沒有誰會受苦。他想拜訪這位長老,於是開始不停的詢問別人是否認識隆布敦長老,大部分人都說長老可能已經離世了。有人介紹說,隆布敦長老是隆布範的師父,既然隆布範都已經圓寂很久了,何況他的師父呢。

後來,終於從某位僧人那裡打聽到隆布敦長老還在世,就駐錫在素林府的一個寺廟裡。於是他邀請喜歡修行的同道一起去素林府頂禮隆布敦長老。可是到了素林府以後,卻找不到隆布敦長老的寺廟,到處問路人,路人都說不清楚。尊者當時很詫異,因為隆布敦長老是非常知名的高僧,其寺廟就在素林府的市中心,為什麼沒有人知道呢?實在沒辦法,尊者就去找警察打聽,警察說,一般人都不知道你要找的這個寺廟,因為它在本地的名字跟它在外阜的名字不一樣。事實上,那個寺廟就在他到處打聽的旁邊。終於,他們進到了寺廟裡。

隆布敦長老當時在吃飯,尊者就在外面等著,不敢進去,心裡有些怕,因為他不知道長老是怎樣一個人。直到長老回頭看到他,他才顫顫巍巍地走進去頂禮長老,然後說:「長老,我想要修行。」

隆布敦長老聽到以後,閉上眼睛不發一言,這樣大概過了半小時。當時尊者特別擔心時間,因為他已經買好了回程票,心想,長老吃完飯就睡著了,這下糟了。可是因為就在長老眼皮底下,想走又不敢走。大概過了半小時,長老才睜開眼睛。

隆布敦長老說:你已經讀過很多書了,從現在起開始讀自己的心吧。之後,隆布敦長老講到心的四聖諦,最後問尊者,明白了嗎?尊者說「明白了」,接著便辭別長老,急著去趕火車。

等他上了火車才想到:糟糕,長老讓我觀心,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觀心啊!忘了詢問。沒辦法,他只好先讓心放鬆,然後開始修習禪定,再從禪定退出,開始不停地觀身,發現身不是心;之後就研究感受:苦受、樂受、不苦不樂受,發現感受也不是心;然後又觀察想蘊——記憶和界定,發現它們也不是心;再觀察造作——行蘊,發現它們也不是心。這時候,他想起一篇讚美佛陀的經文。當他想到這篇經文時,看到了念頭生起,然後他清楚的照見,心就是知者、觀者。當他能夠抓住「心」了,火車也到了曼谷。

知道了心是什麼,他就努力去觀知者,既然隆布敦長老教導他去觀心,他就直接觀知者。他的方法是:一旦行蘊跟心融合,就想方設法把行蘊從心裡驅逐出去,以最大的努力去呵護知者。有時候心甚至變成一個結,他要想辦法摧毀它,用心力融化心結,心結一旦融化,他立刻覺得輕鬆、舒服,心想今天的修行非常好。最開始的結,還可以通過心力摧毀,後來又出現的結,怎麼用心力都融化不了;他想辦法把心想像成一根針,用針去扎,最後這個結也破了,他就認為今天修行很好,因為只要出現結,針一扎就破,非常有效。但是由於每一次扎破了結,結都再次形成,所以他想辦法把心想像成一把刀,讓刀不斷去切心結,一點點把結粉碎……

他這樣練習了三個月,覺得修行不錯了,就再去向隆布敦長老匯報。頂禮完長老,長老問他:修行怎麼樣?

尊者回答,師父,我已經看到心了。

長老說,心是怎麼樣的?

尊者說:心太神奇了,各種狀態和各種現象難以窮盡。接著,他就努力解釋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修行時的操作方式。

長老說,那些不是心,那些只是心呈現出的現象,你修錯了!回去重新修。

本來尊者的心情非常興奮,想說自己的修行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和進展,長老一定會大加讚賞,結果沒想到匯報完了,長老卻說這不是心,而是心的種種現象,需要重新去觀。他這才明白三個月的修行並不是在觀心,而是在干擾心。

他只好重新修習,先訓練讓心安住,而後再觀身心的運作。有一次,他正在按照這種方法修習時,看到了心的生滅,心進入禪定又退出來,然後就不停地流淌著法,一篇篇法義不停地往外流淌。法流出來之後,他不停地記錄,這是這個、那是那個……記錄越多越發現心太沉重了,由於內容太多,走到哪裡都覺得像是背著存放三藏經典的櫃子。尊者在日後將這個情況稱為是「可移動式的藏經閣」。

後來,他想到:佛陀的教導是讓我們放下,而不是讓我們去執著和背負,現在我仿佛把整個藏經閣背在身上那麼沉重,肯定是不對的。於是他就把那些領悟全都扔掉了,回來繼續覺知身心,而所有那些領悟也徹底消失了,因為它們都屬於是毗缽舍那雜染。

他就這樣緊隨著覺知身心,修習了四個月以後,其修行已經嫻熟,煩惱一生起就可以被覺知到。

某天下班後,剛好台風來了,但是他要去拜訪一位生病的朋友,就在附近的寺院裡。因為台風太大,把他的傘給吹跑了,導致他身上被淋濕。進到寺院以後,朋友正在那裡出家,因為怕把朋友的寮房弄濕,所以他坐在寮房的地面上努力縮成一團,同時心底升起了擔憂,想到身上被淋濕,身體可能會生病或是引發感冒吧。由於他的修行已經嫻熟,擔憂剛一生起,他就及時捕捉到了。擔憂一被覺性識破,心頓然空了,而後生起兩三次生滅。那一刻尊者(他)並不曉得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,心只是突然之間一片光明,而且是從未見過的光明。剎那間,心又自行感嘆道:心不是我。

這時候的心極度愉悅和快樂,然後,心就從這個境界退回平常的狀態,領悟到,如果心都不是我,那麼身心就都不是我。在那一瞬間,他對隆布敦長老的教導感到非常震撼。當他獲得這個體證時,自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,但是也沒有什麼疑惑。

不久之後,他就再次去向長老匯報。見到長老以後,匯報說,因為擔憂生起,心知道擔憂生起,之後突然就集中了起來。

長老說,哦,心進入了禪定。

他說,我沒有修習禪定,我是在觀心。

長老說,觀心是會自行進入禪定的。

接著,長老把他體證的整個過程的每個細節都講出來了,雖然他還沒有跟長老匯報。長老接著又說:你的心已經抵達了三寶,心已經找到真正的皈依,從今以後,你不用再來找貧僧也可以了的。

從那之後,尊者(他)就繼續自己修行。

因為他的心特別黏著於修習毗缽舍那,所以他再也不修習禪定(奢摩他)了。有一次,他看到心的生滅速度非常快,而且是心自行的、不分晝夜的、持續不停地看到這個境界,停不下來,他不知道怎麼辦。不管怎麼做,心就是不停的在高速生滅,他覺得太痛苦了,便去頂禮另一位師父。這位師父是隆波普尊者。隆波普解釋說,修行來到極為細膩的境地時就會出現這種境界。

隆波普給他講了1小時的法,但是他的心依然很痛苦,於是他辭別了隆波普,回去給另一位師父(阿姜摩訶布瓦)寫信,詢問是怎麼回事。阿姜摩訶布瓦寄了一本書給他,書裡也說來到最後階段就會出現這種境界,生滅速度非常快。他這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心想哪怕停下來一天休息一下也好啊,卻又不可能,因為所有這一切全是自動自發生起的,他實在感覺走投無路,只能嘗試使用兒時的方法,呼氣念「佛」,吸氣念「陀」,數「一」。當數到二十八的時候,心突然把這個境界切出去了,他才明白說:哦,原來是由於心缺乏禪定啊。

所以說,我們在修行的時候不能丟掉禪定。

由於明白自己缺乏禪定,他就開始補充禪定。直至某日生起一個禪相:心如同太陽在升起,但卻怎樣都無法完全升起來。然後,心突然大放光明,極為空曠,就像之前一樣。從那以後,界的貪再也不能抵達他的心。然而那時候他的心裡有疑問說,這是真的嗎?因為他知道只有三果聖者才能斷除貪,而那時他只是初果啊,因此有所懷疑。

由於他還是居士,他就跟朋友借《花花公子》看,第一天看後,沒有淫心生起;第二天,還是沒有;這樣連續看到第七天,內心深處的淫開始蠢蠢動了。於是他明白,這種境界只是煩惱在引誘自己,而不是真的體證到三果。於是他把這個經歷向長老匯報,長老說,很好,好在你沒有相信它。

他的修行還有一個竅門,就是晚上睡覺前會喝很多水。因為水喝多會被憋醒,如果起床小便完,心還是瞌睡的、還有痴,他不會繼續睡,而會打坐直到心開始清明、精清氣爽之後才再去睡覺。他就這樣訓練到只要一醒,心就光明一片。尊者說,練習的早期,還是非常困難的,因為心無法輕易光明一片,但隨著時間推移,只要一起來,心就光明一片。一旦光明一片,上完廁所就可以睡覺了,因為曾經許過願說,心是光明的,才可以睡覺。再後來,他明白了這其實也是煩惱在引誘自己,故意營造出光明是為了引誘自己去睡覺。所以,之後他再醒來就去打坐,再也不睡了。

某一次,他去頂禮隆布信長老。那段時間出現一個狀況,只要一上座就睡著、一上座就睡著。即使是雙盤、兩腿很痛,也會睡著;甚至經行也能睡著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,怎麼練習都會睡著。他就去頂禮隆布信長老,詢問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狀況,打坐睡著、經行也睡著,究竟是怎麼回事?

他去頂禮長老的那天,剛好是雨安居1的前一天。隆布信長老回覆他:知者、知者,還有什麼可疑慮的呢?繼續修行下去,你會在這次雨安居挖到寶貝的。

那時候,他並不明白師父對他說的是什麼意思,可是出於對師父的尊重和恭敬,他沒有說任何話。

第二天,尊者回到曼谷,跟他一同回來的弟弟突然說,哥哥,我的心突然集中了。當聽到弟弟說他的心集中了,尊者自己的心也集中起來,第二次出現把心撥開的情況,心特別的愉悅、光明一片!尊者明白說,心被煩惱習氣控制的症狀已經減輕了。

正是這些經歷讓尊者(他)明白,佛陀時代的人何以能夠見法。因為自身也有了這些經歷,所以他之後修行起來特別輕車熟路。

再後來,他發現了另一種禪定:入定時,心準備來抓心,可是他不讓心碰到心,而讓心去找被覺知的對象(所緣)。當心正準備停在被覺知的對象時,他又不讓心停在所緣上,而讓心再回來找心。就這樣不停地前進、後退、前進、後退,最後,心在中間滅掉——空空的、特別寬廣、光明,沒有時間,也沒有任何縱深,沒有任何「人」。

他修習了一段時間這種禪定,去向隆布帖長老匯報,說自己擔心會黏著於這種禪定。長老說:沒關系,繼續玩味,因為當今時代已經沒有人修習這種禪定了,如果你黏著了它,屆時貧僧自然會來解救你的。

尊者(他)之所以會找隆布帖長老,是因為隆布敦長老當時已經圓寂了。於是,他就繼續地訓練這種禪定。

有一次,尊者出差到清邁,因為當晚有應酬,而他又不喜歡應酬,所以在別人應酬時,他就去參訪當地的高僧大德。

那時是冬天,特別冷,當他到達那裡的寺廟時,剛好有一位僧人在門口等他。這位僧人說,隆布布占長老正在這個寺廟,想讓你去見見他。

尊者(他)說,我不去,我又不認識他。

僧人繼續請求說,請去見見他吧。

尊者說,我又不認識他,搞不好被凶一頓,我要去找另一位師父。

然後他去找另一位認識的師父談了一個多小時,出來時已經很晚了,但發現那位僧人還在等著,並且再次請求他,說請幫幫忙,去見見長老吧。他覺得無法再拒絕了,因為一再被請求,而且這麼冷,這位僧人等了太久,實在不忍再推辭,只好硬著頭皮跟他去見隆布布占長老。

他來到隆布布占長老的寮房時,看到一位比丘裹著毯子、全身發抖,因為長老正在感冒。他進去頂禮長老以後,長老問他,修行怎麼樣?他覺得很奇怪,這位師父又不認識我,為什麼要問我?於是,他就把修習的這種禪定,心突然在中間滅掉的經歷講給了一遍。

長老聽完以後,大喝一聲:「什麼涅槃?還有進有出?!」

然後問他,你的修行還有什麼?

尊者(他)想,長老也許聽不懂曼谷話,就又把這個經歷講了一遍,長老再次大吼:「什麼涅槃?還有進有出?!」突然,尊者的心光明一片,自動將那個禪定扔下了。他明白說,涅槃並不是那樣的境界。

由於他的心光明一片,長老就開始大笑。看到長老笑,他也跟著大笑,他一笑,長老就停了,然後他也停下來。長老說,不錯,可以走了。

尊者分享說,從那以後,心再也不去修習那種禪定了,因為已經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出路。

有一次,他去素林府去禪修,當時隆布敦長老已經圓寂,他是到長老的弟子處去禪修。那時候,他的心成為知者,看到一些境界的生滅。他前去頂禮隆布敦長老的弟子隆波肯,隆波肯對他說:別在外面,要先回到裡面。

尊者想:哦,我找到竅門了。於是回寮房用功:開始直接觀知者,觀知者以後,知者背後又出現一個知者,又再去觀,這個知者背後又重疊出現了一個知者,就這樣無限地重疊下去,最後,心不願去看外在的所緣,而是不停地回看知者。好不容易挨到天亮,他準備去找隆波肯的麻煩,心想這是怎麼教的,根本是錯的。

他的寮房緊鄰著隆波肯的寮房,他準備推開隆波肯的門去指責一番。結果在他打開自己寮房門的同時,隆波肯剛好也打開門,對他脫口而出:誰讓你這麼修的?你知不知道修錯啦!

尊者本來是準備找隆波肯的麻煩,沒想到卻先被隆波肯批了一通。

後來,尊者分享說,他去觀知者的這種錯誤方式,又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改過來。

現在,我們把時間回放到隆布敦長老圓寂之前,尊者最後一次去頂禮長老。那時候,尊者頂禮隆布敦長老時已是下午,隆布敦長老不停地一直跟他講到傍晚。他一再做出試圖辭別的姿勢,長老就回頭跟他說,你想回去了嗎?(長老不讓他回去)

長老說:見到知者,一定要消滅知者;見到心,一定要消滅心;這樣才能抵達真正的純凈無染。長老問他明白嗎?尊者說,不明白,但是我會記住的。

長老叮囑他,一定要在今生徹底結束。尊者反問長老:我能在今生結束嗎?隆布敦長老說:結束,結束,絕對結束!

正是隆布敦長老的這句話,讓他非常有信心,從沒有想過放棄。在辭別隆布敦長老不久以後,長老就圓寂了。

之後,他繼續以居士身份修行了很久才出家,由於他出家時年齡較大了,因此他想要著重於修行,否則怕時間來不及。結果正是由於太想離苦了,越修心越沉重、越修心越沉重。

尊者(他)的寮房窗外有三座山,連綿成片、非常漂亮。有一天,他突然感慨道,看起來這三座大山並沒有重量,而我的心卻好沉重。於是明白說,哦,修錯了。接下來,他不再執著於努力修行,僅僅只是有覺性地覺知身與心。因為那時已經不可能再「操作」什麼了,心已經可以整天持續地自行覺知身心。「做」的程度已經到頭,無法再增上。除了睡著以外,尊者的修行已經自動自發,無法再添加什麼了。

某日,尊者教導完居士之後,覺得特別累,白天回寮房睡了一覺,因為實在太疲憊,無法起身修行,所以他就躺著抖動腳趾。由於那時的心非常放鬆,修行是自動自發的,而且出現一個境界——心徹底把色身扔了。尊者忽然感嘆說,原來修行比之前想得簡單多了。從那之後,心就只是觀心,因為心已經徹底扔下色身。此後,心一直非常輕鬆、愉悅。

但是之後又出現一個狀況,心又越來越重,無論用什麼方法和智慧都無法讓沉重感消失,反而像背負了整座大山一樣,被壓得喘不過氣。此時有個聲音傳來:你必須放棄修行,若再繼續,你就死定了。尊者回答,修行到了這個程度,死就死吧。這個聲音明白到尊者即使死也不會放棄,於是又再說:死倒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會瘋掉或殘疾,給照顧你的人帶來麻煩和負擔。聽到這裡,尊者原本毫無動搖的心突然顫了一下。但他依舊很堅定,忽然間,整個的重量感徹底消失了。自此,尊者的心中有的只是愉悅、快樂、幸福、美滿和圓滿。

之所以會分享這個故事,是希望大家了解道與果,知道在當今的時代仍然有體證道與果的人,這讓我們在修行的路上不會輕言放棄和輕易氣餒。


禪窗聲明:

由於受到語言以及個人修證水平所限,跨越語種後很難如實還原隆波帕默尊者的本意。譯作若有任何不精準之處,完全歸責於我們,歡迎大家不吝指正。


文字來源:「禪窗」微信公眾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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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整開示|音頻來源:禪窗

 

完整開示|視頻來源: Dhamma.com

 

Footnotes

  1. 印度的雨季長達三個月,佛陀訂定每年的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這三個月期間,出家人禁止無故外出,只能聚居一處精進修行,稱為安居。這是因為雨季期間草木、蟲蟻繁殖最多,恐外出時誤蹈,傷害生靈,而遭世人譏嫌,因此禁止無故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