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波帕默尊者法語精華|靜慮林
要不斷地去知道自己的心,不斷地去知道,接下來智慧就會生起,就會知道——外在的世間,並沒有為我們製造苦,我們的心去執著抓取,因此,苦才會生起。
持之以恆地去看,在心裡生起的苦和樂,最終,就會明白——所有在心裡生起的,它只是暫時的。我們就不會迷失去喜歡快樂,厭惡痛苦。心就會開始趨向於真正的寂靜、快樂。
想要,因为心没办法接受平常自然的事情。
看待世間,要看到全都是短暫的,每一樣、每一樣事物,我們生命中所經歷的一切,全都是短暫的事物。
好幾個人修行了好幾年,說:「不行、不行」,去自己觀察,為什麼不行呢?因為浪費了很多時間,要玩一下這個,要玩一下那個,一天天地,時間全耗盡了。
有三種遠離,即——身遠離、心遠離、依遠離。
一個人看到世間是空,
死神就會看不到。
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,什麼是當務之急?什麼是長遠的問題,是可以等待的?逐步地思考及觀察,如此我們將能做有利益之事,建立更多的善行,幫助很多苦難的人。
若不疏忽大意,應怎麼做呢?不疏忽大意即是——從現在起就開始動手,在一切為時已晚之前,
從今天就動手修行。
當什麼都思維不了,無計可施了,那就用最重的藥,重藥即是——死隨念。
苦也是不長久的,快樂也是不長久的。 因此,我們尋找快樂、尋找苦,以快樂及苦作為我們人生的追求,那是不懂事,那太膚淺了,超越這些的,猶尚存在。
逐漸剝開我們心的外皮,直至抵達心的本質,心的本質是空,它什麼都沒有,它純淨無染至極致,沒有煩惱可以停駐。
現今這個時代,我們必須落實、必須多忍耐的,即是——反覆地觀照。觀照什麼呢?觀照自己的心不斷地變化。
行善勝於求祝福,我們努力行善,那是給予自己的祝福,
當生命有很多苦,什麼也做不了,就背誦一句偈,這一句偈很簡短——「一會兒它就過去了」。
若我們訓練至開發智慧的階段,不必須禁止它。生氣生起了,知道「有生氣」,想讓它消失,而它並沒有如我們所願那般消失。為何它沒有如我們所願那般消失?因為它正教導我們「無我」。
執著於「壞」最為卑劣,但執著於「好」亦苦。那我們應怎麼做呢?我們不造惡,我們做好事,但不執著。
「知者的心」生起,源於我們停止造作,而非源於我們做些什麼。
若我們病重,就在內心思維:請允許將此身,當作花朵供養佛陀。我們已將花朵置放於花瓶中供佛了,供養的福報已作。
隆波並不是多麼厲害之人,但隆波不頑固,隆波忍耐,這兩個特質極為重要。
每一天去修行,不著急,但不偷懶。每一天逐步地前行,有一天我們就可以看到——終點線就在眼前。
切勿浪費時間到他處尋覓法,要返回自己的身、自己的心,真正的法就在我們自身、自心,尤其在我們的心。
事實上,「我」不存在,那是心的一種錯解,錯誤的見解,錯誤的界定,錯誤的思想。
為了生存,身有四種資具(衣、食、住、藥);心亦需要四種資具。
如果我們沒有透過禪那,我們可以仰賴於一剎那、一剎那去知道,我們就會獲得「剎那定」的禪定。「剎那定」屬於心安住的禪定,可以用於開發智慧。
遇見「法之掉舉」,僅需增加禪定,便能擺脫這些「法之掉舉」。事實上,「法之掉舉」即是「毗缽舍那的雜染」。
我們活在事實的當下,不是過去的記憶,不是未來的思維。活在事實的當下,那生命是不可能苦的,那是不苦的。
法是有很多層次的。活在世間的法,可以讓我們苦比較少,出世間的法,可以讓我們離苦。
佛陀開示,修習慈心觀者,不會遭遇火燒、毒害和刀傷,但這並不是僅僅只修習慈心觀就會出現的結果,而是必須修習慈心解脫,
真正可以觀察煩惱習氣的心,是平常、普通人的心,也就是——平常、普通、不會修行人的心。
在日常生活或訓練時,及時地知道自己的心,若滿意於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要及時地意識到,若不滿意,也要及時地知道,這稱之為「收攝六根」。
如果我們的心有煩惱習氣,心就無法與「法」相匹配。因此,必須及時地知道它,別迷失在世間。
心保持中立,看到所有一切皆是平等的,無論是苦或是樂,生了就會滅,全然平等。
若我們的心僅是知者、觀者,我們就會看到——世間只是一場夢,一場空。
毗缽舍那——「毗」(vi)是清楚;「缽舍那」(passati)是看見,清楚地看見,看到身的實相、心的實相。
如果我們以所緣作為禪修的重點,我們便會獲得寧靜型的禪定;如果我們以「心」作為重點,我們就會獲得安住型的禪定。
覺性(sati)極為重要。若沒有覺性,就沒有在修行;若有覺性,就有在修行。
世間就是如此的,自始以來便是如此,是我們的心亂七八糟,滿意於這個境界,不滿意於那個境界……於是心就會掙扎、造作,心沒有「空」、沒有寧靜、沒有寂靜。其實是我們的內心不寂靜,反而怪罪這個世間不寂靜。
所有的壞事,所有的煩惱,結果必定是苦的。因此,若我們不想受苦,就別去隨順煩惱雜染。
我們需燃燒煩惱,讓煩惱煩躁不安,而不是被煩惱燃燒得煩躁不安。
別過於迷失在世間的快樂,活在這世間,我們要成為它的主人,而非成為它的奴隸。
煩惱雜染畏懼什麼?它畏懼覺性、畏懼智慧。因此,我們需訓練。
心接觸所緣,心生起苦、樂,生起善、不善等,無論心是如何的,就只是知道它是那樣子的,這就是——以智慧看到心,如同眼睛看到圖像,我們並不去干預。
至於那些用心修行的人,一旦接觸所緣之後,並沒有關注外在的事物,而是返回看自己,關注自己的身、自己的心,
修行僅僅只是不斷地及時知道「欲望」,那是不夠的。慢慢去提升,到了某一點,修行就會抵達心,便可以斷除無明。
如果我們修行,便會看到——有時,心會放下心,有時,心會抓取心。持續不斷地修行,到了某一點,我們就會知道——心之所以抓取心,是因為心沒有徹見四聖諦,不知道五蘊,尤其不知「心」本身就是苦。
「心」本身是清明的,那屬於「心」平常的狀態。大家的心,在平常的狀態,就是清明的,在煩惱雜染尚未潛入時,我們的心是如此的。
若想獲得人身,這可不是容易的事,身而為人是極困難的事,獲得人身之後,若想出生在佛法住世的時代,也很困難,經歷極悠久的時光,才會有佛出世。
別放任自己不斷地下墮,不斷地下墮,如果投生為動物之類的,那會很困難,便會在惡道裡輪迴很久。
多多地用功修行,必須心意堅決,必須強大、堅持戰鬥,直至某一天,我們就能跨越魔王所設的所有障礙。如果我們不起身戰鬥,便會一直處在投降的狀態。
如果我們的修行,比持守五戒更多,那就更好了。那就是我們生命的利潤,有一天我們就能擺脫魔王。外在的魔王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自己內在的魔王。慢慢地去訓練。
最佳且最易觀察的時段,其實就是剛甦醒、起床的時候。我們剛甦醒、起床時,心尚未有任何偽裝,尚未成為「修行人」,僅僅只是一個平常人。
如果會修行,便會生起如此的感覺——如果我們沒有值遇佛陀的法,就平白地浪費了此生,我們便會覓不到寶貝,無法獲得如此殊勝的寶貝,僅獲得無聊的一些事物。
精進過多,心就會散亂,修習禪定過多,便會太鬆散、懶惰,真正能幫助我們調整平衡的,其實是覺性。
事實上,沒有任何人能滅掉煩惱雜染,何時生起覺性,何時煩惱雜染就會自行滅去。
慢慢地訓練自己,就會看到——心掙扎著尋找快樂。從一起床,就在尋找快樂,即使躺著,也在尋找快樂
迷失了,知道;迷失了,知道,常常地去訓練,剎那定就會生起得越來越頻繁、越來越頻繁。
修行,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,但那條路,必須在八支聖道、四念處的路上。
真正可以修習毗缽舍那的心,其實就是正常、平常、普通的心,並不是什麼奧秘的內容。
所有被心感知的一切,皆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,色法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,名法也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,無法將它們作為自己真正的靠山。
若覺得待在泰國太困難了,去到迪拜也會苦,這與政治無關,只是舉例子。無論你逃到何處,都會苦,而且把苦一起帶過去。如果有覺性、有智慧,我們就會知道——身體本身就是苦,我們別因它而苦。
煩惱雜染如同垃圾,懂得使用,便可以發揮它的價值,我們就將煩惱雜染,用於修習毗缽舍那。
及時地知道自己的心,心快樂,及時地知道;心痛苦,及時地知道;心不苦不樂,也及時地知道。
我們的職責是不停地去觀心,無論從觀身或觀受開始起步,最後都會契入到心。
五蘊如同一場夢,宛如夢幻泡影、海市蜃樓,存在,但事實上是空無的。
當修行時,我們會感覺——心是「我」,這是錯誤的界定,讓我們獲得錯誤的思想、錯誤的相信。
隆布敦長老開示:「以心找心,
即使尋覓一個宇宙生滅周期,都無法覓得。」因此,不用去尋找,心就在身體裡,但並不在身體的某一部分。感覺在何處生起,那感覺本身就是知者。
有些人稱:「我沒有時間修行」,卻都在浪費時間。「沒有時間修行」,那是「不想修行的人」的藉口。
別隨順煩惱雜染,如果煩惱雜染生起了,鬥不過它,就先去持戒,無論如何都不破戒。
如果以貪瞋痴在想,我們的所說、所作所為,就很容易走偏,謀生就很容易走偏,便會找藉口,如此就可以舒心地去造惡業了,這樣的人很多,包括許多修行人,這是偏袒煩惱雜染。
絕頂的善行,其實就是修習四念處,不停地去覺知身、覺知心。何時看到——五蘊不是「我」、不是「我的」,五蘊僅僅只是有因則生,無因則滅,無法掌控,那時候,我們就會明白法,我們就會獲得「法眼」。
所有的三藏經典,都無法洗滌我們的煩惱雜染,只有持續不斷提升的覺性、戒、定、慧,才能斷除我們的煩惱雜染。
一旦心保持中立,就會看到正在呈現的名法、色法,真正保持中立地看待,真正能做到——就只是知道,就只是看見。
我們作為佛教徒,活在世間,如果只是一味地有快樂,這是不夠的,必須同時純淨,然後持續不斷地訓練自己,
讓自己減少煩惱雜染。
必須足夠地心意堅決,膽子必須夠大,把自己的顏面、盔甲撕開,去看真正的自己。
若發生什麼狀況,我們的心可以安住,無論如何,我們都會投生善道。若必須再次出生,我們將會是三因結生者——以無貪、無瞋、無痴而出生,下一輩子,我們的修行就會越加容易。
若使他人的煩惱雜染強烈,我們自己的煩惱雜染也會很強,因為我們在傷害別人,讓別人沈迷在內,我們自己也會沈迷在內的。
今生,如果我們的修行無法進步、提升,但是忍耐,堅持不斷地用功,下一世,修行也會越來越容易。
最開始我們先刻意地界定,接下來不用刻意,心會自行看見——身體是無常、苦、無我的。
觀心的三項原則:第一項原則,觀心的時候,讓境界生起了,才去知道,別去尋找;第二項原則,在觀心的過程中,別跳進去看,而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;第三項原則,一旦覺知之後,觀了之後,心生起滿意與不滿意,需有覺性及時地意識到,以保持中立的心去知道。
觀心,心是什麼樣子的,就知道它是那個樣子的。這是修行的原則之一。
修行,並不是誰強迫誰,就可以做得到的,必須有善法欲,滿足於自己動手修行,而無法強迫。
持續不斷及時地知道,如此,我們就能日日月月聞法,我們就不會感覺自己離寺廟很遠。寺廟並不在外在,必須在我們內心找到寺廟,我們才會抵達真正的寺廟。因此,不必抱怨自己去不了寺廟。
如果我們心寧靜、快樂,我們就可以做為好的修行人,即使沒有證悟道果,我們也可以作為天神。在自己家裡成為天神,也就是——看什麼都很快樂、舒服,不會煩、不抱怨,結果自己的家,就變成了天堂的宮殿。
我們不停地去看事實,不停地去讀自己的心,最後我們就會看到實相——心不是「我」、不是「我的」,只是一種自然的感知而已,心是無常、苦、不是「我」。
我們最愛的是自己,但最頻繁忘記的也是自己,這是人類最大的盲區。
如果我們懂得修行,就會知道——真正讓我們的心不寂靜的,全是煩惱習氣,不會是別的。因此,我們不停地去訓練修行,心就會開始寧靜,就會獲得心寂靜。
我們拼命地去修行,其實什麼也沒得到,什麼也沒損失,真正得到的只有一個,即是正見,真正損失的只是一個,即是邪見,不過如此而已。
有時,我們聽到「心空」,其實是心「空無煩惱」、「空無欲望」、「空無自我」。覺性、禪定、智慧好了之後,就會看到所有的一切宛如夢,五蘊就如一場夢,又如海市蜃樓,運作之後就消失。
時間飛逝,當我們處在當時的狀態時,感覺一切是那麼地真實,一旦過去之後,全都只像一場夢。
作為居士,大家靜悄悄地修行,否則別人就會找我們麻煩。
新的一年,要給自己祝福,任何自己正在做的壞事,要停止,任何自己尚未做的好事,要去做,我們訓練自己的心,讓心寧靜,有次第地純淨無染,如果這般為自己求祝福,我們就會得到祝福,便會獲得殊勝的生命,而不是愚痴、愚昧的生命。
慢慢訓練,世間並沒有什麼,世間沒有任何意義,如一場夢,如海市蜃樓,如影子一般抓不住,他們存在,但是抓不住,控制不了。
我們活在世間,僅僅只是暫時的,我們真正的核心工作是——提升自己的心,讓(心靈品質)越來越高,直到有一天活在世間,但能超越世間,猶如荷花生長在水裡,卻不被水沾濕。
「知足」的意思是——我們有什麼工作職責,就全力以赴地履行,竭盡全力地去做,但僅得到這般結果,我們滿意於所得到的結果。
如其本來面目地看到世間,必須有覺性、禪定、智慧,世間就會教導我們「法」,所有的一切,都在教導我們「法」。
如果我們尚未有「知者的心」,「開發智慧」就無法真正進行,無法看到我們的生命是斷斷續續的,無法看到所有的色法,生了就滅,無法看到所有的名法,生了就滅。
須用心,須持戒,尤其是第四條戒(不妄語)非常重要,大家卻不以為然,因為已經犯錯到習以為常了。
法,要直接去觀自己的心,八萬四千法,全都源於純淨無染的心。
對與錯是以「佛陀如何教導」為標準。若與佛陀的教導相一致,說明是對的,若與佛陀的教導相違背,說明是錯的,若與佛陀所禁止的相一致,那是錯的,若與佛陀倡導所應作的那般去做,那是對的。
現今時代,迷與痴較多,幾乎沒有人能覺知,一直很消遣,覺得——「我很棒、我很厲害」,但自己卻看不出來。實際上,你並不厲害,你已經變成煩惱習氣的奴隸了。
若想自助,就必須看得出自己的煩惱習氣,若能看得出自己的煩惱習氣,就可以繼續上路。
心是首腦,心是諸法的主席,得到心,就得到法;沒有得到心,就沒有得到法。
若想觀心,也必須具備禪定,至少需具備剎那定。
真正用於開發智慧的禪定,是正定,即是帶著覺性的禪定。
激怒我們的人,對我們是有恩德的,讓我們累積及隱藏的煩惱習氣,冒出來給我們看。因此,別對他生氣,我們已經看到了煩惱習氣,這是最好的了。
如果我們緊盯心,對於任何事物,都不會有什麼感覺的,因為我們在緊盯它。
佛陀的弟子並不是脆弱的小孩,佛陀的弟子,必須如佛陀那般堅強,心必須是雄赳赳、氣昂昂的戰士。
觀身內身,是觀部分的身體,然後就會明白所有的身體;觀部分的感受,就會明白所有的感受;觀部分的心,就會明白所有的心。因此,我們僅僅只是學習一部分,就會明白所有的一切。
所有的一切,全都與業有關,永遠都是公平的,沒有所謂的偶然,沒有所謂的幸運。
若想具有正見,必須看到當下,看到當下這一刻的心,看到當下這一刻的身,所有的一切,全都生了就滅,生了就滅。
臨死前是惡業或善業現前,我們選擇不了,心會自行選擇,業報會自行決定。
我們必須在生病之前,就趕緊動手修行,若已病重,修行就會很難。在「老」與「病」降臨之前,就開始修行,修行直至隨時對死亡做好準備。
空的境界生起了,別去呵護它,能空,就能不空,如果一直空,就黏著了,說明已經黏著於禪定。
煩惱有一個特質,就是——若我們服輸,則會愈加脆弱,便會更容易服輸。若哪一個煩惱生起之後,我們努力地覺知、觀照,不願意服輸,煩惱就會越來越薄弱,心就會越來越堅強。
欲望生起之後,別輕易地投降,別輕易地服輸,直接面對面地去知道它。
無論我們的生命發生什麼,別動搖,努力如其本來面目地去知道它,如實觀。
什麼都可以壞掉,但別讓心壞了,心必須堅強應戰。而心若想堅強,則必須要能接受事實。
不停地去及時知道自己的心,心有欲望生起了,及時地知道。
想得到,或想排斥,即是——心對所緣上癮了。如果不上癮,就不會將所緣拉進來,也不會排斥它,心會對所有的所緣保持中立,
心有「想要」生起,是因為心飢餓,於是就會不停地去找滿意、陶醉的所緣,一旦得到滿意、陶醉的所緣,就如同醉一般的狀態去品嚐,然後累積隨眠煩惱,品嚐「喜歡」的這個癮,一而再,再而三地重複。
一年又一年飛逝,我們越來越接近死亡。在瀕臨死亡時,別後悔,別吃後悔藥——應該做的事情,還未做。
應觀察自己,無須讓他人來幫助我們觀察,我們須自我觀察——我們所想的,是純淨?還是雜染?我們所說的,是純淨?還是雜染?我們的所作所為,是純淨?還是雜染?
我們不斷地去度量自己的心,我們所想、所說、所做,究竟什麼東西藏在背後?是善法?還是不善法?
佛教並不是教導我們向舊業投降,佛教教導我們要去播種好的新業,那就會有新的結果,產生的結果,就會稀釋那些惡業。
是煩惱習氣讓我們苦,而不是別人讓我們苦。我們卻很喜歡去指責別人——那個人讓自己苦,這個人讓自己苦,實際上,是自己的煩惱習氣,讓自己苦。
惡業或不惡業,很容易看,如果我們讓他人——還未生起的煩惱習氣,生起了,已生起的煩惱習氣,更加強大了,那肯定是惡業。
一旦煩惱習氣被及時地知道,它就會退跑。
煩惱習氣生起之後,如果我們去迎合它,煩惱習氣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大,類似於它吃到了食物,這是很奇怪的物種,譬如鱷魚,給他餵食,不停地給它餵食,它的力量就會長大。
如果心一動不動的,打坐之後,一直是獨處、一個人閉關,而認為自己沒有煩惱習氣,這並不能相信,因為尚未有六根與六塵的接觸,必須要有接觸,煩惱習氣才能夠運作,如果沒有「觸」,煩惱習氣無法工作。
行、住、坐、臥、吃、喝、說、想,有覺性。
在心抓取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的瞬間,心就會有負擔,心立即就有苦。何時有生,何時就有苦。
心有苦,源於何?源於念頭。心有快樂,也是源於念頭。
身體工作,而心是指揮的人,心是「觀者」,就會看見——身體僅僅只是一堆物質,就如一部機器,有一些程序,是心在設定的。
「知者的心」會將我們的生命切成一段、一段的。如果我們沒有「知者的心」,我們的生命就只有一個,就是從出生到死,一直是迷失的。
大家是凡夫,涅槃無法作為自己的禪修所緣,因為大家從未見過涅槃。因此,大家用於修習毗缽舍那的,也就是身與心。
當大家訓練禪修的時候,必須做三項工作:第一項、持守五戒,五條戒已足夠;第二項、在固定形式裡用功;第三項、在日常生活中,訓練培養覺性。
何時及時地知道——心在熟睡、在做夢,心就會醒過來。
修行,就如水果,水果需要時間,等待它成熟。如果我們太快地催熟,水果就不甜了。修行也是一樣的,必需要時間的等待。我們不停地去用功修行,一旦它成熟之後,就會自行香甜,香甜至天神都喜歡。
要慢慢地訓練,佛陀的法尚未消失,但如果我們不去呵護,不去弘傳,至少也要從理論上去學習,然後動手去實踐,才來到修證,抵達真正地純淨無染、解脫自在。「法」就會從藏經閣裡,轉移至我們身上。
無論任何境界發生——是苦,是樂;是好,是壞;是滿意的畫面,還是不滿意的畫面;是滿意的聲音,還是不滿意的聲音……無論任何事物發生,心都保持中立,因為心具有智慧,心的智慧已經來到了滿分,看到——所有的一切都是無常的,所有的一切都無法保持不變,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控制。
我們無法控制或命令,讓它待得久一點,願快樂待得久一點——無法指揮,命令痛苦快些消失——無法指揮、無法控制,這稱之為「無我」。
這個世間,沒有「他」,沒有「我」。其實,大家都是一樣的,都是苦海裡的眾生,全都一起在生、老、病、死的苦海。
不要與環境對抗,不要與他人、其他眾生樹敵。應以良好祝愿的心,看待所有的一切,就如父母看待孩子一般。
看待他人,看待其他眾生,
就如父母看待孩子般的眼神,
心充滿了慈悲。
我們要努力地訓練,讓自己的心柔軟一些。若心是乾澀、僵硬的,修行起來很難。柔軟、恭敬的心,就如海綿一般,可以吸收水分;至於僵硬的心,如同堅石一般,吸收不了水分,即使倒水上去,也滴水不留。
對生氣者生氣,對做壞事者生氣的人,那是壞人,而非不壞,甚至比第一個生氣的人更壞,因為他是基於無知,然而大家卻是明知故犯,作為修行人,這是不合適的。
法只能抵達恭敬(柔軟)的心,猶如柔軟的海綿,水能進入,然而堅硬的石頭,水是流不進去的。僵硬的心,是接受不到法的,反之,恭敬(柔軟)的心,是可以接受法的。
我們無法解決世間,有覺性,去知道自己的心。只要我們的心不苦,無論世間是怎麼樣子的,根本沒有任何問題。
所有的禪修所緣,僅僅只是引誘心的一個誘餌。
如果我們的心作為「知者」,「我」就會消失,就會變成——心是「觀者」,而不是「我」在覺知。
「呆滯」與「寧靜」是不同的。「寧靜」有快樂、愉悅,有時候中捨,那是非常細膩的快樂。如果是呆滯的,不知道冷、不知道熱,那根本是不懂事,那屬於邪定。
安住的心,過去的高僧大德稱之為「知者的心」。何時我們及時地知道「心迷失」,那時「知者的心」就會自動地生起。
好好修行,心就會越來越強大、越來越堅強,隨著心越來越強大和堅強,憂傷或其他情緒,對我們再也做不了什麼。
修行並不會讓我們更壞,而是說——修行讓我們看到自己很壞,那很好,並非不好。
我們看到煩惱習氣生起了,不喜歡,要知道「不喜歡」。如果能夠知道「喜歡」與「不喜歡」,說明我們的觀心,就已經很細膩了。
試著看,我們的心並沒有一直損耗很多能量,有些片段,能量損耗比較少。在能量損耗比較少的時候,其實,我們的心並非不善。如果我們的心是不善的,我們損耗的能量就會比較多。
在日常生活中培養覺性,就是真正地處在戰場上,而不是在演練了。因此,敵人會從六個根門衝過來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接觸到所緣,敵人,也就是煩惱習氣,就會從每個方向衝過來。
作為修行人,不能成為任何所緣的奴隸,即使是善的所緣,都不能讓它(控制心)。
我們並不是阻止念頭,並不是阻止去看,並不是阻止去聽,而是很自然地去接觸所緣。但六根與六塵接觸之後,心裡面生起怎麼樣的感覺,我們要去及時地知道。
修行,如果能夠看到非常多地煩惱習氣,說明自己依然在進步。如果修行了之後,根本看不到任何煩惱習氣,
這不好。
世間僅僅只是對於迷失者而言,才是真的,世間所有的一切,僅僅只是對於那些迷失者而言,才是真實的。對於那些不迷失的人,世間就如一場夢,有時是噩夢,有時是好夢,根本沒有任何實質的涵義。
修習身念處,可以抵達涅槃,修習受念處,可以抵達涅槃,修習心念處,可以抵達涅槃,修習法念處,可以抵達涅槃,從任何一個方向(進入),
都可以(抵達)。
如果大家的禪定不足,就要像那些窮人一般去賺錢,一分、一分地去累積,然後觀自己的心。
觀心的方法,最適合現在這個時代的人,因為這一代的人,屬於「想得很多」的人,稱之為「觀念型」的人,持有很多看法、很多觀念。
慢慢地修行,我們就會感覺到——佛陀教導我們的法,真的是太神奇、太殊勝了!
如果修行的目標錯誤,我們就會誤入歧途,目標正確,修行才能步入正道。
我們要把心喚醒過來,透過修行某一種禪法,心迷失了,跑去想了,及時地知道,心就會變成「知者」。
「蘊」有五個部分,分離蘊的時候,至少要有兩個「蘊」,這才能夠稱之為「分離」,即——有「身」,有「心」。
如何才能生起「知者的心」?我們要將「知者的心」,用於開發智慧。如果沒有作為「知者」的心,開發智慧就不是真的,有的只是「迷失的心」,一直是處在迷失的狀態。
越想要,你的心越不自由、不和平,只有你不再「想要」,沒有了「想要」,才會是真正的和諧、自由。
抵達了實相,心就不再掙扎,不再愛,不再戀戀不捨,不再對那些不恆常的事物,戀戀不捨。
若想心不再掙扎,不再戀戀不捨,就必須要看到實相。
心對所有的一切,都喜歡插一腳,不僅對外在的事物,喜歡插一腳,對自己的身體,也要插一腳,對身體生起的感覺,喜歡插一腳,對自己的念頭、想法,喜歡插一腳,對自己造作好、造作壞,喜歡插一腳,心,是真正最麻煩的製造者。
事實上,我們內心的苦,源自於自己內心所造作出來的。外在的世間,僅僅只是麻煩與問題,麻煩、問題與苦,是兩回事,麻煩、問題,一直都在發生的。
如果不會修行,我們就會指責——
是外面的事物,讓我們動盪,讓我們苦。但修行了,就會知道——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心,帶來了很多麻煩和痛苦。
業報並不是誰給我們制定的,也不是誰可以為我們去消業的,我們必須要靠自己當下動手去行動,如此結果就會好起來。
修行並不是為了逃避苦,修行是為了在不苦的情況下,與苦同在。我們的心猶如荷花或荷葉,雖在污泥中,卻不被污泥所染。
離苦了之後,我們就會知道,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。這世間,騙的只是那些愚蠢的人,騙的只是那些迷失的人,無法欺騙「智者」,無法欺騙「知者」。
「行捨」就是——對所有造作的法,保持中立,對一切造作,都保持中立。無論苦樂、好壞,心接觸了之後,不會起伏動盪,
心保持中立。
來聽法的人,
不要總是抱怨這、抱怨那的,
喜歡抱怨的人,修行的過程很難。
如果我們看到境界,以這個境界本身做思維的時候,這稱之為「如理正思維」。但如果無緣無故地想、思維,
那是散亂。
佛教是要有所作為的,要「不作惡」,要「行善」,必須要有所作為。
在煩惱生起的時候,不用去對抗它,不用去對治它,只需「不迎合、不隨順它而行動」,那就行了。
修行,是一條只能獨自上的路,這是「唯一路」,必須一個人走的路,只是一次性的路。「唯一路」的意思,就是——一旦走到終點,就不需要再走了,沒有需要走的路了。
從念頭的世界裡鬆脫出來的方法,就是——仰賴於覺性,去及時地知道「心迷失去想了」,僅僅只是及時地知道「心迷失去想了」。
「心與自己在一起」的狀態,其實就是——活在當下。為什麼必須活在當下?因為我們想看到生命的實相——看到身體的實相、心的實相。
真正中立、中道的心,是心作為「觀者」,看到所有的境界、狀態,不停地變化。
「感受」並沒有好或壞(中性),「想蘊」也沒有好或壞,「色身」也沒有好或壞,真正的好壞,取決於——「行蘊」的造作。
心必須先成為「觀者」。這就是真正的分水嶺,用來衡量「我們是否會修行」。
因此,我們就會看到——每一個生起的事物,在心裡生起的每一種現象,全都不是「心」,而是被覺知、被觀察的對象。
如果我們的心沒有安住,沒有成為「觀者」,就會出偏差。
在能夠觀心之前,必須先要能夠分離蘊,如果沒有從分離蘊、界開始,那都是不行、不可以的。
緊盯了,別去討厭它,只需看到——心是自己在緊盯的,不斷地從這個角度去看。
如果心沒有保持中立,即便去到寺廟,依然不會因而獲得中立的。寺廟同樣也是世間的一部分,充滿了各式各樣的人,有好人,也有壞人,並非每一個人都是純淨無染的。
凡生起的,都被逼迫著消失。快樂是臨時的,痛苦是臨時的,無論在身體發生的任何現象,全都僅是臨時的,在心中生起的一切,也是臨時的。
「得到功德」或「沒有得到功德」,「得到善」或「得到不善」,取決於心。如果煩惱潛進來了,就沒有功德了,福德與功德都不存在。
我們不停地觀察自己的心,不停地訓練去觀察自己的心,別放任煩惱潛伏在我們的心裡,猶如放任毒蛇潛入我們的家,而我們卻不自知。
如果我們做功德,是為了減少自己的煩惱習氣,我們以此為目的,就會提升為善法,可以減少煩惱,如此功德更大。
人類的語言,並無法完全把「法的語言」闡述出來,它總是會錯過一點點。
心生起快樂或痛苦,好或貪、瞋、痴,無論生起了什麼,我們都及時地知道,如此,我們就可以慢慢地契入到——「開發智慧」的這條道路。
別刻意地去追求寧靜,我們與「有快樂的所緣」在一起,玩一般地與它在一起,寧靜也隨他去,不寧靜也隨他去。
修行是很好玩的!不停地修行,我們的領悟就會越來越增長、越來越深入、越來越細膩,很好玩。
若我們徹底地了解自己,就會知道——其實我們與外在的環境是一體的,我們僅是世間的一顆微塵,僅是宇宙的一粒塵埃,根本沒有任何涵義可言。
要努力地訓練自己,讓心習慣於修行,每一天都必須用功,將它訓練成一種習慣,讓它成為一種慣性,滲入到血液裡。
法,我們要動手實踐,它是有終點的,與世間的工作不一樣。世間的工作,永遠不會有終結的一天,但是法的工作,是有終點的。
我們就是透過那些自己擁有的事物來學習,不善法就是我們修行的一個資源,別去討厭它。
精進修行,而不是精進地打坐、經行,而是精進地——有覺性,去訓練心安住。
一旦及時地知道它的根源,「想要」就會滅去。「想要」是煩惱習氣,何時有覺性及時地知道煩惱習氣,何時煩惱習氣就會滅去。
每一次我們正確地如其本來面目去知道境界,那時候,「剎那定」就會自動自發地生起,「心安住」的禪定,
就會自動自發地生起。
學法修行,並不是為了超越實相,我們做任何事情,喜歡超越實相,殊不知「法」是正常、平常、普通的事物,法是實相。
世間一直在變化,但是「法」是不變的。無論什麼都是無常的,所有的狀況,都無法保持不變。
我們有臨時的家是為了燃燒煩惱習氣,讓煩惱習氣痛苦,而不是為了迎合煩惱習氣。已經有臨時的家,然後精進地燃燒煩惱習氣。
如果心沒有力量,從早到晚迷失,我們都不會知道的。因此,要好好地與自己臨時的家在一起,別拋棄了自己臨時的家。
必須要用功,必須要準備好,有一天,我們必然要獨處,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的,都只能獨處,誰也幫不了我們。
呼氣、吸氣,不停地去覺知,看到身體呼吸,心是觀者,我們就不會孤獨,不會無聊,因為我們有呼吸,作為我們的朋友,而且是永遠不會拋棄我們的朋友,一直到死亡為止。
所有的境界發生,哪個是當下發生的境界,就去知道那一個。
我們修行,並不是為了讓心好、寧靜、快樂,而是為了能夠帶領心去看到實相——在我們心裡、生命中所有的一切,全都是無常的,來了就走,全都是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,需要看到這些。
心想離苦,要知道心有「想要」,然後繼續不停地去用功。如果依然還想要離苦,就依然還會苦,因為「想要」是讓苦生起的因。
貪心生起的時候,心有快樂生起,如果心的禪定足夠,就會看到——快樂是喬裝打扮進來心的一個事物,對心而言,是負擔,是外面喬裝進來,給我們的心增加重量的事物。
我們能選擇嗎?此刻究竟是善業現前?還是惡業現前?我們是無法選擇的。當惡業現前時,就會接觸到不滿意的所緣,當善業現前時,就會接觸到滿意的所緣。
真正實踐的時候,瞋心最容易觀。瞋心生起的時候,會有快樂嗎?這很容易觀察到,對嗎?而「心有貪心,就有苦」,這更難觀察到,對嗎?
若想斷除心對於某個東西的執著,就一定要看到它的實相——後患無窮。如果看到它是苦、是有後患的,心才願意放下,如果沒有看見,心是放不下的。
真正讓我們苦的罪魁禍首,其實是煩惱習氣。修行是為了逐漸地減少煩惱習氣,何時沒有煩惱習氣,心就不會造業,業的果報就會熄滅,苦就會熄滅。
在我們有覺性及時地知道「心有欲望」的時候,覺性生起的一剎那,煩惱習氣是忍受不了覺性的,欲望、「想要」就會自動地滅去,根本不用消滅它,不用去找方法戰勝它。
煩惱習氣、望真的很厲害,它可以控制整個世界,但是它不可能超越覺性與智慧。
在我們及時地知道心的「想要」,「想要」就會自動地滅去。一旦「想要」滅去,心的掙扎就會滅去,心的掙扎滅去,心裡的苦就不會生起。
學法,一定要學到實質。作為佛教徒,我們需要的是——離苦和苦徹底地止息。
我們想要獲得安住的心,就去及時地知道「心沒有安住」,而不是想著:「怎麼做心才可以安住?」那是做不到的,因為心是「無我」的。
修習慈悲觀,其實就是以「作為朋友」的心,去看待別人、看待眾生。「作為朋友」的心,也就是——以他的角度來看待他,而不是以我們的角度來看待他。
要看自己,如果看到自己的不足,我們就可以提升自己。如果我們看到的只是別人的不足,就會增長自己的煩惱習氣。
在我們的生命中,別放任讓欲望帶領我們,要讓覺性與智慧帶領我們。
心裡的苦,源自於我們的心去執著,想讓那些無常的事物,變成恆常,苦的事物,變成快樂,無法掌控的事物,變成可以掌控。這些欲望與想要,就是我們的愚痴,這稱之為「無明」。
法並不是奧妙、玄妙的東西,法是實相、事實。什麼樣的事實?什麼樣的實相?實相就是——我們生命中所有的一切,全都是無常的,它們被逼迫著,並不是我們真的可以掌控得了。
「苦」是殊勝的寶貝,因此,佛陀才會開示:必須「知苦」,並沒有讓我們逃避苦。
有覺性及時地知道
什麼東西藏在想、說、做的背後。
如果我們這麼做,
已經生起的不善法,就會滅去,
還未生起的不善法,就不會生起,
還未生起的善法,就會生起,
已經生起的善法,就會茁壯成長。
我們要及時地知道,有什麼東西藏在念頭的背後。如果我們能夠及時地知道——「什麼藏在念頭的背後」,那就會是正確的念頭。念頭與思維,就會是帶著慈悲的,而不是帶著傷害、帶著迷失。
我們學法,一定要學到實質,學到實質,就是——一定要抵達苦,學到苦,如果不知道苦,就不知道法。
快樂並不真的存在,有的只是苦,身體是純純粹粹的苦,有的只是苦的多與少,心是純純粹粹的苦,有的只是苦的多與少。
如果我們希望可以很寧靜、很快樂地活在這個世間,就必須要有「法」,必須要有活在這個世間的法,必須要分享、付出。
持續不斷地用功,別「想要」,想要快些得到結果,反而會越緩慢。輕鬆自在地用功,所有的修行,是為了禮敬佛陀,我們修行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,需如此用心。
造作有三種:造作壞、造作好、造作「不造作」,也是一種造作,就是這三種造作。他們真正的父母其實是「無明」,所有的造作,全都是「無明」的孩子。
心的自然特徵就是——習慣於隨順以往的慣性。一旦我們習慣於覺知了之後,就能夠在沒有刻意的情況下覺知,會自動自發地能夠覺知。
如果心黏著於一動不動,何時不再如如不動,瞋心就會生起。
擔心,知道「擔心」,以保持中立的心,去知道,那並不是修行的障礙。
我們想要真正修行,就必須要有興趣,必須有興趣於——真正學習自己、探究自己。事實上,這是很困難的事,一整天,我們被世間吸引一直地往外。
修行之後,覺得——「我很厲害、我很棒、我比別人更厲害、知道得比別人更多。」修行了之後,「自我」膨脹得無窮大,這肯定是修錯了。
去教導心,心就不會疏忽大意,而會精進地用功修行。等待老了再修行,那是不行的,有些人尚未有機會老,就先死了。
我們一定要修習某一種禪法,別懶惰、別偷懶,懶惰、偷懶,從來沒有讓誰獲得好的成果,懶惰從來不會讓誰獲得成果的,業的法則,永遠都是公平的。
禪定很好如何評估?好的禪定,並不是指——入定很厲害,真正好的禪定,心是知者、覺醒者、喜悅者,心是覺知、覺醒、喜悅的,而不是迷失,不是睡覺的狀態,也不是苦悶的狀態。
善用時間好好地修行吧!我們的生命就會好轉,而不是一直隨業流轉,如同那些沒有學法的人一般。
心裡面的感受有三種——苦、樂和不苦不樂。我們不停地讀自己的心,當下心快樂,知道;心痛苦,知道;心沒有什麼感覺,也知道。
我們進寺廟是為了聞法,聽了法,我們充分地去實踐。除了在工作時,必需用到思維時,或熟睡時之外,從一睜開眼睛,到睡著之前(我們都去實踐)。
絕大部分人,修行並沒有很充分,並沒有全力以赴,心就會飢餓,一會兒想這個、一會兒想那個。每一次心有「想要」生起,心就會掙扎,每一次心掙扎,苦就會發生,只是苦的多與少而已。
如果我們有很好的原始資本,我們碰到了好的高僧大德,我們用心去聽法、用心去實修,這稱之為——我們值得了。
所有的法,絕大部分都是源自於心,所有的法,全都用「心」來感知的,因為心是「知者」,是知道的人。
修習奢摩他,並不是為了黏著於空,並不是為了黏著於心,呵護心一動不動,並沒有黏著於「什麼都沒有」,並沒有黏著於迷迷糊糊。
觀自己的心,心有快樂,知道;心有痛苦,也要知道;心不苦不樂,也要知道,這是觀心最簡單的方式。
佛陀已經教導,要靠自助,自己是自己的靠山。聽法是為了知道修行的方法,然後多多地去靠自己,不停地去學習探究自己。
要觀察到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很多地偽裝,要去觀,不停地去學習自己,如我們自己本來面目、本來呈現地狀態去覺知。
我們的每一個念頭,往往都會有煩惱習氣藏在背後;所說的每一句話,背後往往都藏著煩惱習氣;我們的每一個動作,背後往往都藏著煩惱習氣,如此我們是觀到非常微細的程度了。
智慧就是——正確地明白與正確地領悟。我們想要正確地明白、正確地領悟,就必須如其本來面目地去看到所有的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