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波帕默尊者
編譯|禪窗
2017年7月8日|泰國解脫園寺
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時候,可以觀呼吸。既然我們已經在呼吸了,就不要平白無故地浪費掉。
「觀呼吸」的禪法即有覺性地感知呼吸——這是適用於任何秉性與根器者的一種中性禪法。如果正確地修習安般念,它就會切換為安般念禪定。
佛陀曾經教導說:行者應該多去修習安般念禪定,勤於修習安般念禪定,就會圓滿四念處;勤於修習四念處的行者,可以圓滿七覺支;當行者勤於修習七覺支,就會圓滿「明」與「解脫」。
我們並不曉得七覺支何時會圓滿,我們的職責就只是需要不斷地去提升覺性,並且要去大量地實踐。間隔很久才去提升一次覺性,是無法進步的。
我們是在家居士,只有一點點零碎的時間,無法像僧人那樣整日有時間修行。僧人的身分設置是最利於修行的,他們在天亮前就起身禮佛、念經、修習禪定以及經行,時間一到便外出托缽。
托缽並不意味著不修行,而是每走一步,覺知;每向前一步,覺知自己,覺知身體。如果修習安般念,那麼往前邁步則就是在觀呼吸——呼氣、吸氣,我們一整天本來都在呼吸。
僧人們到吃飯的時候,某些日子或空缽而歸,沒有食物,空空如也;某些日子或食物不合自己的口味,或雖有食物,但不如期待中的那般美味,心便沒有快樂。如果在發展覺性,這時就會看見心「沒有快樂」,而得到喜歡的食物時,心很高興、很快樂,於是又看見「心有快樂」。
僧人真正的生活是——無論做什麼事情,都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利於修行。他們無須操心工作與賺錢的事務。但居士的人生幾乎都耗在工作與賺錢上,尤其是那些心裡「永遠填不飽」的人,不管怎麼有錢他們都嫌少,這類人根本沒有時間提升自己的生命品質。
如果我們需要上班工作,那麼就去工作,哪個時段空閒了一兩分鐘,就全部加以利用,哪怕什麼都做不了,也可以帶著覺性去呼吸——以安住的心,看著身體在呼吸。觀呼吸時是以安住的心,去觀看身體在呼吸,而不是緊盯著呼吸。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。
安般念有數種形式:第一種形式是聚焦於呼吸本身,直至呼吸停止乃至變成光明,這稱為「遍作相」;一旦變成光明,則稱為「取相」;最終可以把玩光明,令其擴大與縮小,稱之為「似相」——至此,稱之為「近行定」。
心繫光明,稱之為「尋」;心與光明融為一體,稱之為「伺」;生起喜、樂、心一境性——不再飄往別處,便進入初禪。但這條路並不是為修習四念處而設置的,它只是一條訓練禪定、寧靜或是導向產生神通的路。
如果只是覺知呼吸本身,這是風遍;如果覺知鼻孔,這是空遍;最終變成光明再去觀光明,直到可以把玩光明,這又是遍禪。
所有的「十遍禪」最終都會變成光明,而後心會入定——但這僅僅只是為了獲得休息,並不是為了修習四念處。
為導向修習四念處的安般念是——以安住成為觀者的心來觀身體呼吸,看著身體在呼吸,心安住為觀者,不斷地這樣訓練,就會開始看見身體是一部分,心是另一部分,(身與心)開始分離,進而看見身是無常的、苦的與無我的;作為觀者的心,也是無常的、苦的與無我的。
有覺性地看見身體在呼吸,稱之為修習身念處,心是觀者;持續深入下去,心就會快樂起來,並有覺性地去知道快樂生起了。呼氣而有快樂,知道;吸氣而有快樂,知道;心安住作為知者與觀者——這稱為修習受念處。
如果正確地修習安般念禪定,就會看見「念處」。佛陀的措辭極為精準,所使用的是「安般念禪定」一詞,這是源於修習安般念的禪定,而且是正確的禪定,並不是外道隱士那種一味導向光明的禪定。
心一旦快樂,就會看見「滿意」在趁虛而入;心快樂了,就會生起滿意感,而後要有覺性去及時知道那個「滿意」,「有覺性及時知道滿意」——這是在修習心念處,及時去知道心的造作,時而造作好,時而造作壞,對快樂產生喜歡——是在造作「貪」,隨著深入訓練,我們將會進一步看見:無論是名法或色法,它們都不是「我」——正在呼吸的身體、苦樂的感覺、煩惱習氣等等都不是「我」。
比如滿意生起,那是因為有煩惱習氣,而它們並不是「我」,作為知者的心也不是「我」,如此,修習就已經提升至法念處——既有色法,也有名法。
因此,我們在呼吸時,若有覺性不斷地去覺知「呼吸」,便能夠圓滿四念處。修習四念處的時候是帶著覺性的,即具備了念覺支。
念覺支是指四念處的覺性,而非普通的「覺性」。那種讓自己走路時不掉進下水道的「覺性」,不能稱為在修習念覺支。
修習四念處就是——持續不斷地看見名色(身心)的變化,不斷洞悉它們的實相——無常、苦、無我,這稱為「擇法覺支」。
我們不斷地照見三法印,這是修習擇法覺支。持續地修習擇法覺支,何時有空,何時就去練習,這種持之以恆的修習稱為「精進覺支」。何時有覺性,何時就在精進;何時缺乏覺性,何時也缺乏精進。精進覺支並不是指努力工作與賺錢,而是指精勤地修習四念處。
隨著不斷修習毗缽舍那,心將會生起喜悅,那是法喜,它不是來自禪定而是源於在法上有進步後生起的喜悅。比如我們開始修行,有時候會生起智慧——生起對法的某些體悟時,會感到心花怒放。
誰曾經有過這種體驗?那一刻雖未入定,但卻生起一種瞬間的領悟,在領悟的那個瞬間,心花怒放,喜悅起來,這是「喜覺支」。
對此,我們也要有覺性進一步地去及時知道,於是喜悅會漸漸平復,繼而生起輕安、寧靜,然後,心將會擁有禪定。
此處所說的禪定,是源於心將智慧開發至極點的禪定。當智慧開發至極點時,心是具備禪定的,而後,心便契入中捨——那是基於智慧的中捨,不是普通狀態的中捨。
事實上,七覺支全都是智慧。修習四念處就是發展覺性與開發智慧。開始是要有覺性,一旦抵達擇法覺支,接下來就全是智慧了——精進覺支是精勤於開發智慧,最後心契入中捨——此處是關鍵。
倘若修行以後,心並未生起智慧而來到中捨,那根本無法生起道與果。
舉例而言:比方說,我們在觀呼吸,心有快樂,我們知道;觀呼吸以後,快樂消失了,也知道;觀呼吸以後,心有痛苦,我們知道;觀呼吸後,痛苦消失了,我們還是知道,就是這樣訓練。
反覆觀照到苦與樂生起而後滅去,一而再,再而三地觀看,直至最終頓悟到苦與樂是完全平等的,苦樂是平等而無分別的現象,好與壞也是平等的,因為同樣即生即滅,在三法印面前都是平等的。
以三法印角度而言的平等,與世俗道德的平等不同。從世俗道德的範疇來看,好與壞不可能是平等的,然而在修習毗缽舍那的階段,站在三法印的角度來講,它們卻是平等的——因為它們同樣即生即滅,不受掌控。
一旦心照見「苦樂都是平等的」這一事實後,即使再有快樂生起,心也不會得意忘形;即使有痛苦產生,心也不會迷失而傷心。心只會契入中立,歸於中捨,沒有滿意或不滿意,這非常重要!
心一旦契入了中立,就再也不會去構建新的「有」(十二因緣的「有」)。如果未能保持中立——心就會生起滿意與不滿意,進而產生一股驅動力,驅動著心去繼續工作,讓心構建「有」。
看,是什麼在笑?還有覺性嗎?大家已經失去覺性了。大家隨時準備放任,感覺到了嗎?一旦有什麼可供觀賞時,我們就扔掉覺性先跑去看;當有好笑的話題可聽時,我們也扔掉覺性先去認真聽,觀察到了嗎?入神地聽聲音、聞氣味、嚐味道以及接觸,我們始終處於缺失覺性的狀態,因此別再抱怨說:我已經修行七年七月又七天了,卻連初果都未證得,更不要提阿那含或阿羅漢了,就連初果須陀洹都未證得呢。
哎,七年是指修行的總時間,可是我們真在修行的時間根本不到七年,加起來甚至還不到七天。真正實踐的時間也許還不到七天呢,修行的片刻只有一點點而已,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迷失,覺性生起的片刻極少;或者即便修行,也是誤入緊盯——觀出入息時,盯著呼吸,直至氣息變成光明,然後再盯著光,那樣是無法生起道與果的。
大部分人訓練的禪定全都誤入了這條歧路,所以沒有幾個人能體證到道、果、涅槃。訓練安般念也是進入誤區,安般念並不像大家想的那麼簡單。
隆波曾經玩味過22年的安般念,敢坦承對此非常精通,想要修習它獲得寧靜,可以做到,想要修學正確的禪定——安住成為知者、覺醒者、喜悅者,照見蘊與界在工作——也可以做到。
隆波在平常狀態下的心,就是知者的心,而不是迷失者的心,無論左轉、右轉、身體任何的動靜,全都能夠感覺到,這是在修習身念處——當身體生起快樂與痛苦的感受,全都能夠知道;或是心生起苦受、樂受或捨受,也可以看見,無論身與心發生什麼現象,不斷地觀察——這是受念處;心有時生起智慧,有時沒有智慧生起,這是心念處——及時地知道心。
別平白無故地扔掉呼吸!看著身在呼吸,心是觀者,必須這樣去訓練。看見身體在呼吸,心是觀者,無論我們做什麼,都必定伴有呼吸,居家時也肯定在呼吸,對吧?因此並不是必須到寺廟才可以修行,居家時我們已經在呼吸了。
呼吸之後去感覺自己、覺知自己,覺知之後,快樂起來了,知道,如果不覺知快樂,就看著呼吸的這個身體,是被覺知與被觀察的對象,不是「我」。這樣練習也是可行的。
修習並沒有多難,一切都取決於真正用心去實踐,勤於練習,勤於提升,道、果、涅槃就會無處可藏。七覺支若是圓滿,明與解脫就會生起。
所以,我們要不斷地修習與提升七覺支,就是要正確地發展覺性,去探究名色身心的實相,這樣,七覺支將會獲得提升。如果我們勤於練習和實踐,「明」與「解脫」就會生起。
明是高階的徹見四聖諦的智慧;而解脫是指心的自由自在。心一旦徹見四聖諦,就會放下名色,放下身心。只要尚未徹見四聖諦,就還放不下。因此,「明」若不圓滿,終極解脫就不會來到。
在隆波剛出家的那個階段,修行上也有感到非常灰心氣餒的時刻。隆波曾氣餒地想過:唉!我的覺性已經圓滿了——左轉右挪,全都能覺知,躺著睡著是怎麼翻身的,也有覺知,覺性已經遍滿,卻為何未證道與果呢?煩惱習氣為何依然存在等諸如此類的疑惑。
(那時)垂頭喪氣,灰心氣餒,知道是少了什麼,但不曉得具體是什麼——知道有所欠缺,還不夠,但不曉得所缺的具體是什麼。
事實上,所欠缺的就是徹見四聖諦,也就是缺少「明」!缺少了「明」,解脫自然就不會生起。
在徹見四聖諦的瞬間,解脫是自行生起的——心會把名色還給世間,它會自然地發生。之後,心生起解脫的知見,它會回顧與審查——有何煩惱已被清除?有何煩惱尚存?哪個煩惱已經一斷永斷?它會深入洞悉這些情況。心不再懷疑、不再疑惑自己的修行究竟是對是錯。這就是路線圖!
這條路便始於「有覺性」。
吸氣——有覺性去覺知自己;呼氣——也有覺性去覺知自己,看著身體在呼吸。看著身體在呼吸——身與心是分開的,身體一舉一動,心是觀者,這是在修習身念處;呼吸時,看見身體在呼吸,心生起了快樂,及時知道,心是觀者,看見感受在生起,心及時去知道,這是在修習受念處;看見所有的色法與名法整日在不斷運作,不停地循環變化,這是在修習法念處;感知色法與名法,而後看見三法印,明白諸法因緣生,諸法因緣滅,這是修習法念處。諸法因緣生,(諸法)也包括了五蓋。
在尚未證到三果阿那含之前,修習四念處時五蓋都會生起。五蓋一旦生起,心有些恍惚等等發生時,都要有覺性進一步去知道,而後我們就會了解五蓋是源於什麼?怎樣做才不讓五蓋生起?
或當我們的修行正確時,七覺支不斷地提升,我們就會明白七覺支得以提升的原因是什麼,知曉那是「如是因導致如是果」。
因此,法念處不是只知道境界或狀態而已,還要同時明了其中的因與果,不斷這樣深入地了解乃至徹悟,心就會放下。
大家還吃得消嗎?吃不消,說明有點難,再難也要學啊!但是此刻難些沒關係,好過未來遇見彌勒佛的時候感到難。
如果今天感到難些,去見彌勒佛的時候就會覺得簡單了。一遇見他,聽幾句開示,我們就會即刻頓悟,然後即從座起,稽首佛足,合掌白佛言:極為清晰明了,世尊!就像將倒扣之物翻轉過來。
但是此刻聽得一頭霧水,只能說:尊者!好像是把敞開的東西倒扣過去了。
暫時忍忍,別抱怨「太難了」,如果我們依靠自力去找出路,會更難。佛陀所教導的法,其難度是適中的,只要忍耐加精進,接下來就可以做到了。
大家覺得過癮嗎?比上午過癮吧?今天上午怎麼啦?今天上午是否感覺到天一下雨,心就會……(隆波笑)
今天上午要想听法是非常難的,因為早晨來了很多普通百姓,普通百姓是指還沒有修行的人,他們來了很多很多,法也受到波及,如果講法的時候講得太難,他們會害怕,一旦心有餘悸,可能終其一生就不敢再聽法了。
因此,上午的講法是迎合市場、迎合消費者口味的,因為他們終有一日會成長,替代老病而死去的我們,所以同樣要給他們機會。
有時候,講法過於深邃與細膩,聽眾們感到無法接受時,就不想要了,怕了。就像以前佛使比丘的教導,能夠接受那些教導的人是極少數,他不同於其他老師所說的——觀呼吸、念誦佛陀……之類的,這樣的接受度會高很多。佛使比丘一開示就是:沒有「我」和「我的」,一切法都不應執取……大家聽完一頭霧水,覺得他只是在高談闊論,怎麼可能有人做到呢?許多人都有那種感覺。
因此,有時聽隆波講法,如果聽眾準備好了,法的濃度就高些;如果聽眾的心還沒有充分準備好,法就是另一番情形,成為「迎合市場所需的法」。
什麼東西在缺失覺性?此刻有覺知嗎?感覺到了嗎?大家的心開始有了力量,有沒有感覺到?感到心有力量了嗎?嗯……聽到純粹的法,心就會有力量。
不知道攝像機能否拍下這種能量?它只能拍攝流動的色,而無法拍攝能量,人類必須重新思考如何才能拍攝到能量。
比如當下,大家的心是神清氣爽、有力量的,感到神清氣爽而有力量時,別白白浪費掉,藉機發展覺性——看著身體在呼吸。
看到了嗎?身體在呼吸——呼氣、吸氣,看著身體不斷地呼吸,心僅僅是觀者。心有了力量,就能夠安住成為觀者;心若沒有力量,便無法安住成為觀者。
現在,心有力量,成為了觀者,看見身體在呼吸,不是「我」,而是物質,是被心觀察的對象。
感覺到了嗎?呼吸的身體不是「我」,能感覺到嗎?試著體會,它們始終有苦樂生起——身體有苦樂,心也有苦樂。
建議大家去觀心的苦樂會更容易,因為心的苦樂不會四處埋伏,而身體的苦樂遍布全身,一會這裡、一會那裡,心會跟著到處遊走,很難觀照到。但在觀心受時,心受只存在於一處,不需要到處找。覺知自己,及時知道自己的心,快樂知道,痛苦也知道,簡簡單單地觀照,無須到處流竄。
如果我們看見在心裡盤旋變化的苦樂,或是不苦不樂的捨受,這是修習受念處;而後慢慢觀察到:快樂時,我們滿意,比如心有了力量,我們感到滿意,要去知道滿意生起,這是在修習心念處;之後看見色法不是「我」,苦樂的感覺不是「我」,造作好壞(滿意與不滿意)的也不是「我」,如此漸漸觀照,就提升至法念處,看見了境界的實相。要去慢慢觀察、慢慢感知與體會。
如果持之以恆地用功,道與果根本無處藏身。正如佛陀開示道:只要我們仍在修習四念處,體證道、果、涅槃的機會就仍然存在;否則絕無可能。
因此,要有覺性去覺知身,有覺性去覺知心。
隆波從七歲開始,每天訓練安般念——呼吸以後有覺性,最初階段(氣息)變成光明,然後跟著光明去遊玩,浪費過一段時間,後來將心導正,有覺性去感知呼吸,心不再外馳。等遇見大德隆布信長老的時候,長老稱隆波為「知者」,長老不知道隆波的名字,所以取名為「知者」。長老指導隆波說:知者,要這樣做,不要那麼做。因為隆波的心是知者。
觀察到了嗎?此刻禪堂大多數人的心都已走偏成為緊盯者而不是知者了。必須成為知者!這樣(演示)——不是知者,而是緊盯者。至於這樣(演示)——不是知者,而是迷失者。因此要覺知,不斷地覺知自己,持續地覺知下去。
講法已經半小時,差不多了,這半小時的內容如果用於實踐,一生甚至幾生都夠用了,只要不半途而廢,多多地修習與提升,七覺支就會圓滿。
就這樣不斷地修習,七覺支一定會自行提升。終有一日,當「明」與「解脫」圓滿時,我們會徹見四聖諦——知道何謂苦:名色就是苦,這是知苦;一旦徹見到了苦,心會對苦保持中立,苦因將徹底消失、不再生起。
何時徹底知苦,何時就徹斷苦因;何時徹斷苦因,何時就徹見滅(涅槃)。它們是同步生起的。
知苦的瞬間,那一刻就會斷苦因;斷苦因的瞬間,那一刻就會徹見涅槃。
涅槃就在眼前,涅槃並不在隆波這裡,涅槃也不在佛陀那裡,涅槃不在任何地方。涅槃依然存在,從未消失,無生無滅,就在眼前。
只是我們的心還不具備看見涅槃的品質,因為心只能看見造作的現象,還無法看見超越造作的現象。
如果我們持續訓練至某一點,比如證悟初果、二果或三果,想要照見涅槃時,就去修習毗缽舍那,比如觀出入息,看見色法在呼吸,心抓著呼吸的色;當意識到心在抓著色法,便放下色法,轉而去抓著心、抓住名法;接下來又明白心在抓著名法,於是又放下名法;放下名色的當下,馬上就會觸及涅槃。
阿羅漢無須經過上述程序,因為他們的心已經不執取任何名色了。他們只是一思及涅槃,即刻便可抵達。
但現在我們尚未獲得這個殊勝的玩具,所以要用功!我們仍然是無依無靠、一貧如洗的,無依無靠和一貧如洗的意思是——還沒有皈依處。我們依然處在生死輪迴之中無法自助。
不曉得死後是會更好還是更慘,這稱為「還沒有皈依處」。
如果領悟了法,證得初果須陀洹,才算有了皈依處,有了對自己的堅定信心——如果死去的話,肯定比現在好。不會更慘,只會更好。心有了皈依處,就有了溫馨安穩的港灣。如此殊勝之寶,必須依靠實踐來獲得。
我們已經聽過非常多的法,接下來要腳踏實地踐行,不斷有覺性。若聽法之後只是死記硬背而不去實踐,然後跟人辯論或炫耀,那毫無意義。
感覺到了嗎?大家的心迷失了,然後又在打壓了。感覺到了嗎?不是迷失,就是緊盯,對嗎?它們在不斷地交替,我們要及時知道。
稍後僧眾會念經,大家這個時候就修習安般念,邊聽僧眾念經,邊有覺性去覺知——覺知自己的呼吸。僧人們在念經時會產生非常好的能量,假如我們的心對三寶極為恭敬,就會接觸到好的能量與磁場,讓修行變得容易。
如果到能量與磁場不好的地方,修行會變得很難,譬如到商場與超市之類的場所,人潮湧動、人聲鼎沸,年輕人非常多的地方,能量與磁場其實並不好。誰要是在商場與超市可以入定,那隆波都要佩服他。
隆波在修行的起步階段,根本不敢去那種糟糕的地方,往往只選擇待在高僧大德的身邊。待在較好的處所會較易提升覺性、禪定與智慧。
如果在家裡,沒有與祖師大德們在一起,那麼獨處的時段就是修行的時段。我們放下瑣事來修行,就是在為自己創建好的氛圍,放下一切負擔來提升覺性。放下負擔並不表示不勞動,而是指放下會干擾心的事務。譬如:掃地、拖地、洗衣服、給花草澆水、給狗狗洗澡等等,一邊工作一邊訓練覺性,這是修行的時段。
想獲得寶物是需要用功的,沒有不勞而獲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我們必須用功去實踐。稍後,大家要一起巡燭,巡燭不只是進行物質供養——供養香燭,而是要帶著覺性去走,這是以修行在供養。
大家到隆波的寺廟來巡燭,如果只給予物質供養,就太虧本了,必須以修行來供養,要帶著覺知去行走。
【完】
禪窗聲明:
由於受到語言以及個人修證水平所限,跨越語種後很難如實還原隆波帕默尊者的本意。譯作若有任何不精準之處,完全歸責於我們,歡迎大家不吝指正。
音頻來源:禪窗
視頻來源:Dhamma.com